灯,如今在被那些光芒一照,明明秦渺在御花园一角,此刻却觉得自己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央,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成婚半年并未怀有子嗣,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传出与皇弟有染,这在皇室是要被诛九族的吧。
她撇了一眼那张手帕,确实是自己的,上面还绣着秦字,这样的帕子自己在练绣工时还有许多。
秦渺不想解释什么,三王爷这一出,算的时间刚刚好啊,恰好宴席结束,恰好与自己撞上,恰好自己的手帕在他怀里掉出,又恰好那些讨论顾瑄子嗣的大臣在一边看到。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声音:“帝妃娘娘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可能吧,帝妃娘娘不可能坐这样的事情。”
“今晚帝妃娘娘看了好几次三王爷呢,当着殿下的面,殿下脸色可阴沉了。”
“刚刚他们两个人可是抱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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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渺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四周话语越说越夸张,就差直接明说自己已经和顾彦......三人成虎,说的有模有样的。
秦渺语气很轻:“是本宫的手帕。”
正要继续开口,却看到了人群后朝这边走过来的齐炎,齐炎来了,说明顾瑄也来了。
“参见帝君。”周围人群停下了讨论,换了整齐话语。
在场之人都知道暄帝独宠帝妃,不顾礼制在立后之日同娶帝妃,大婚后帝妃日日住在帝君的梧桐殿,不守宫中礼节。
后宫不得干政,秦渺却日日出入天禄阁,再加上大婚之日秦渺所说的那些,得罪了朝中许多重臣,待到瘟疫之事处理完毕,便是那些官员的死期。
此时那些官员一个个恭敬地站在一边,心里却等着顾瑄因发现两人的奸情,一怒之下废了帝妃。
即便今日只是误会,顾瑄见到这一幕,以后与帝妃也会有了隔阂,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废,左右结果都是一样的。
齐妃暄已经做了三王妃,众位大臣已经开始重新打算着帝妃之位,谋划着落在哪家比较合适。
人群中让出一条路,秦渺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一直望着顾瑄的身影,从远处的暗夜中走来。
淡淡夜色光芒和灯影慢慢将他照亮,顾瑄的眉眼和身形越来越清晰,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熟练的为自己披着衣袍,秦渺都呆呆站在原地。
低低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听不出喜悦:“秦渺,他们欺负你了吗?”
“我...”刚才想好的对话在顾瑄到来后显得有些苍白,秦渺想说什么,却又将后面的话都咽在了肚子里。
“皇兄...不是你看到的...”
此刻顾彦想要再添一把火,装作急切的样子上前解释,一边又忙着捡起地上的手帕,慌乱的塞进自己胸前的衣襟里,却怎么塞都塞不进去。
手帕恰好落在了顾瑄脚边,顾瑄垂眸,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绣着的“秦”字,还是秦渺亲手所绣。
他的内心有些烦躁,夜色如墨,渐渐飘下了些许白色,带来些许凉意,今夜的雪景本来是很好看的,是今年的初雪。
砰的一声,顾彦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落在远处,重重的落在地上,他躺在地上,口中鲜血溢出,右腿挣扎了两下后再就没了动静。
那些满怀心思的大臣和家眷此时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暄帝竟然一脚踹飞了自己的亲弟弟。
一个个一改常态,此时都噤了声,乖乖低着头,不敢再说半个字,否则下一个躺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的就是自己了。
顾瑄撇了一眼远处地上,抬脚踩在了手帕上,鞋尖轻轻一捻,手帕便化为灰烬。
“你也配?”
他的眼眸暗沉,话语中的冷意如寒霜一般,落在四周,比冬夜此时落着的雪花还要冷。
那三个字明明是对着顾彦说的,却清清楚楚落在了所有人的耳中,在场之人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凝固,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