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她想要个京畿副指挥的位置,差点连命也丢了。
不依着她,还不知要干出些什么事儿来,成天见想着她的事,只怕大都督每夜都难以安眠。他可不想哪日又听到密报,再害得他在禁宫奔走,失了仪态。
罢了!不过一个副指挥的位置,出不了什么幺蛾子,等他们奏章上来,批朱便是。
大都督思绪万千,而公主这儿却不明所以,裴近和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摸起她的脸来了?前些时候还避如蛇蝎似的,上了年纪的男人心思难猜,公主一想,有些不明白。
罢了,公主想,反正该摸不该摸的也早都摸过了,大都督年纪虽大,本钱却不小,公主乐在其中,纤白的指在大都督瘦窄的腰线掐了掐,说道,“事儿也办得差不多了,咱们便回去罢。”
大都督忽感腰上一麻,低头一瞧,那女郎烟视媚行,眸子里水光闪闪,怕是又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咬牙,翻身下马,喊莲方把公主的宝马牵过来。
公主一瞧,“噫”了声,问道,“这是本宫的‘阙卢’,怎么您给拉到这儿来了?”她一转念,问道,“喔,大都督在山下遇见徹表哥了?”四处看了看,却又没见着人。
自然是见到了,否则没有那地图,大都督怕不能这样快找到这里来,他请公主下马,冷言道,“不必找了,陆三郎贪生惧死,一听说是殿下悄悄上了山,只怕惹出大事平宁候和官家怪罪于他,方才已经逃回长安去了。”
徹表哥一向是这样的性子,公主倒也习惯了,总之他来与不来,都一样无甚用处,她“哦”了声,唤来顾临风,命他牵马,大都督的马儿过于高大,她还是重新换了自己的阙卢来骑乘。
傅潇那边也已将一干人等全部抓捕,原来贼首王不宁并不是那个虎背熊腰的高个子男人,却是这看似娇弱的白衫女郎。
他们险些纵虎归山。
公主咋舌,拧眉问那王不宁,“本宫放尔等一条生路,你不带着妇孺孩童逃窜,却要在背后偷袭于我?我与你何怨何仇?”
那女郎冷笑一声,昂首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说道,“翡翠山上下一体,同生共死,我又岂有丢下兄弟们苟且偷生的道理!”
公主不可思议,所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一窝端了,接下来还有谁能为他们报仇雪恨?这山匪头子莽是莽了些,倒还有几分侠气。
她感叹了声,对大都督说道,“江湖儿女果然义薄云天,若是当年本宫与官家也有此等觉悟,只怕李家嫡系已经被屠戮殆尽,大都督如今要尽心辅佐的大概就是江陵王一脉了?”
大都督想也没想,点头,“不错。”
公主一噎,大都督点头点得太过果断,这或许是他早已经考虑过江陵王一脉承继大统的可能了,这多可怖,回去定要告诉阿兄,让他多注意大都督与江陵那边的来往。
他又言,“不过那时候她是想要挟您为质,如此一来,或许还能找到应对之法全身而退。”
公主奇道,“以我为质?”
傻孩子还以为自己变了装扮,他人便看不出她的身份尊贵了?单看对她处处关顾的顾临风,这样的侍卫,是一般人能使唤得动的么?
他瞧一眼沈青舸,这小子只怕也是对她言听计从,这样一来,只怕是瞎子也能看出她是众人中身份最高之人。
大都督不忍拆穿,只给她些脸面,敷衍了两句套话,公主听了果然高兴,又恭维他,“这样一说,果然还亏得大都督及时赶到,否则这样一帮恶徒又不知去哪儿为害百姓——”
公主话音未落,那王不宁却嗤笑一声,大声打断,“翡翠山寨子从来只劫富济贫,你口中为害百姓,陷害忠良之人就在你面前,你却百般信任而不自知。”
王不宁看着大都督,恶狠狠地咬牙,“裴近和,如今你受尽恩宠,岂不知恶积之既久,必恶极不赦,且看你能得意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