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的公交车上,两人依然坐起一起。
末班的公交车上偶尔有上下的乘客。两人坐在并排坐在后排,昏暗的光线将他们拽入黑暗,隐匿其中。
阮喻靠着车窗,时不时趁着车内晦暗不明的机会,“光明正大”地瞥向身旁的人。会在公交车内灯亮之时迅速挪开视线,当做无事发生。
她就像一个小偷,胆小又禁不住内心的冲动,在界限的边缘试探着。
单元楼楼道间,阮喻站在家门外,回头不禁瞥了眼身后同样迟迟未动的林嘉泽。
“你以后不准不回我消息?”
阮喻语气平淡,丝毫不像威胁人或是求别人的样子。
闻声,林嘉泽垂眸,
“嗯,我尽量。”
得到他的保证,阮喻这才进了家门。门外林嘉泽盯着面前紧闭的棕红色门,许久,转身下楼。
……
六月中旬,许芸的婚礼定在了周末。
那天阮喻穿着花童装,头戴花冠,身着白色裙子,黑发披在肩上。
这段时间里,她和许芸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没了争吵,更多了体谅对方。
婚礼上,江烨也来了。他也是今天的花童。
江烨是江霖儿子,阮喻是在前几天知道的。
江霖告诉她,江烨的母亲生病去了,现在和他住在一起。这件事他和许芸提过,许芸也同意婚后他们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
许芸一开始让先瞒着她,江霖却没想着瞒。阮喻知道并没有他意料中的坏的情况,相反,阮喻没有任何意见。
婚前两家人吃饭,见两人关系不错,江霖和许芸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许芸和江霖在市中心买了房,婚后就开始搬家。
许芸和江霖工作忙,刚结完婚第二天就都各上各班。搬家的任务就落在两人身上。
阮喻把家里许芸的东西收拾好,自己房里的东西愣是一个没动。
“阮喻,你房里的东西不带走吗?”江烨问她。
阮喻摇头,笑道,“我不搬,就住这儿。”
“……从这里到学校乘车很方便的。”
江烨以为她开玩笑,道,“一个人住着,你不害怕?”
“应该不怕的。”
“那好,要不我搬过来。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江烨说。
阮喻就等他这句,满意点头,“好啊!”
一开始她和许芸提这事,许芸本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她坚持,对她说只要不是她自己住,怎么样都行。
……
翌日一早,阮喻早早去了教室,教室里稀疏坐着几人,打过招呼后,阮喻回到座位上坐下。她瞥了眼身旁空空的桌位,犹豫几秒,从口袋里抓了六颗糖放进了他的桌兜里。
林嘉泽桌兜里没放书,空荡荡的,那六颗彩色糖纸显得愈发显眼。
阮喻微微掣身,目光落在那彩色糖纸上,灵光一闪,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白纸,折了个简易的信封,把糖都装了进去,这才心满意足放好。
临近早读,林嘉泽几乎是踩着点进的教室。在他出现在教室门口,一直到他坐下那一刻,阮喻全程没敢抬头看一眼,装作自己不知道一样,抱书低头念着。
林嘉泽掣身靠在椅背上,视线落在斜前方恨不得把脑袋塞到书里的阮喻,觉得有些好笑。
他一开始就注意到自己桌兜里放的东西,也猜到了是谁放的,但还是耐着性子没动。
显然,某人比他还能耐住性子。
“嗯?阿喻,”陈望一回头就和她举起的语文课本打了个照面,偏头推开她手中的课本,发问道,“你近视吗?”。
阮喻抬眸,一脸懵。
“嗯?我不近视。”
陈望看她,又指了指她手里的课本,“那你怎么把书举得那么近?”
“……”
阮喻尴尬一笑,现编道,“……这样可能更容易背书吧。”
“是吗?”
“应该是的。”
早自习下课,林嘉泽突然问她,“怎么突然给我六颗糖?”
“喜糖。”阮喻一开口便愣住,改口道,“我妈结婚的喜糖。”
林嘉泽点了点头,“怎么是六颗?”
“你嫌少?”
“……没有。”
阮喻不想跟他纠结几颗糖的问题,随便想了个借口,说:“六六大顺。”
林嘉泽:“……”
……
六月末。
文理分科表发了下来。陈韬细讲了相关的注意事项后临时去开会。自习课上同学们一致默契地讨论起这个话题,也不服纪律委员孙文淼的管理。
阮喻心里装满了心事,压根没有什么心思做题,便索性垫着双臂趴在桌上。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