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好说吗。反正到官差面前,我会据实以告,绝无包庇。”
“我亦如此。”徐成毓拉下褚玉宣的手,直直回望裴修逻,毫不示弱,“光讲疑心?我有太多可以讲的。”
“说说看?”
徐成毓整整思绪,吐出一个名字:“陈千伶。”
“不可能,她们是姐妹。”裴修逻反驳。
众人头一摆一摆,安静听他俩争辩。
“我们几个,与陈百俐不过泛泛之交,明面上有什么深仇大怨非动手不可吗。”徐成毓越辩越精神,深吸一口气,“最重要一点,湖心岛,是你要来的。”
裴修逻张张嘴,哑口无言。
“我不信神鬼……”瞧见慧娘与贝愉耐人寻味的眼神,徐成毓连忙找补,“呃,不信神鬼能突破限制害人。无生人闯院,仆从也筛过了,上下数一数,唯有陈千伶。”
裴修逻才想起她,左右张望:“陈千伶人呢?”
慧娘弱弱答:“她在右三那间空屋里安置了,刚才给她送了饭,好在她愿意接。”
裴修逻又问:“你疑心她,有证据吗。”
徐成毓耸耸肩:“没有啊,和你疑心我一样。不过,无论如何推演,一人好似确实做不到。和你一样,我连猜想都没,更别提证据了。”
昨夜院子一团乱,几乎都绕着贝愉屋子,照料两个昏睡的人。直到天色将明,枯坐在廊下的陈千伶终愿进屋休息。陪在一侧的慧娘忙不迭安排她去唯一一间空屋,陈千伶乖乖应了,和她一齐走。
当时众人实在撑不住,抓空闲进屋或直接在石凳上打盹。直到天色大亮,听过贝愉的叙述,徐成毓才提点精神,细细调查陈家姊妹的屋子。
门扇后卡着两把凳子,就是这样,让屋门即使被生砸出一个洞,也只开了条缝。那缝顶多容纳女子的身形,徐成毓估摸自己也钻不进去,慧娘施缕倒是能。
椅子腿下地板被摩擦出四条浅浅的划痕,据仆从证实,陈千伶跑出来的时,门大开透光特别显眼,绝不会看错。然后,门再忽地关上。待他们去,就怎么也推不开。那条缝,还是硬生生撞开的。
进屋内,除了飞扬的木屑,整间屋子还算整洁,摆设也无甚变化。唯有一点,窗边的桌子被移到离窗最远的另一侧靠墙,上边放了个灯盏,和几个交叠的空点心盘。
徐成毓翻开三个盘子,点点糕点碎屑,就是裴宅统一白瓷盘,吃空点心就丢这,不像是做什么文章的样子。
复丢开它们,研究起灯盏。灯盏里边只余融化的烛油,因天热,半凝固样澄澈无杂质。除这摆放位置有点耐人寻味,其余并无特殊。
走近架子床,她一把掀开帐幔,平平整整,被褥也放得整齐,像是没人睡过。徐成毓蹙蹙眉,往枕头摸了一把,捞起一根长发。
绣白软枕上,这根发丝尤为显眼,就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
最后,她看着连柜上的行李,终究没有翻动。她们上岛的原因不再是最要紧的,徐成毓回头瞄了眼倒在血泊中的陈百俐,找出杀害她的凶手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我吩咐值守的仆从,如果陈千伶拿包袱,必须我们在场。”徐成毓对裴修逻解释,“东西不能擅翻,但她要是拿走,我们也得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呢。”
裴修逻默然点头,同意她的吩咐。
徐成毓不介意多说一些,减轻裴修逻对自个儿的疑心:“其实我本想出两种可能,不过都被自己推翻了。”
“影子戏”、飘散白衣、紧闭的房门,在徐成毓看来,顶多算装神弄鬼小把戏。合适的环境,氛围,加上一些小机巧,她亦能复刻。但小把戏也需要人,或人控制机关。
“有人”关门,且拿椅子堵住门。
’“有人”在灯前搞纸片投影,或真人演出。
“有人”开窗放素衣。
当时九人俱在屋外,屋内只余——
“难道是陈百俐主动配合的吗?”裴修逻嚷嚷,“不可能!”
徐成毓嗯一声:“确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