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1 / 2)

上岛十一人。下岛二人。

元熹镇貦泠湖湖心岛,裴家宅院主屋,左一偏房内。

“咳咳咳咳!”慧娘捂着心口,半伏在床沿,不住咳嗽着。身体剧烈颤动,像是要把心肺也咳出来一般。长发垂落至脚踏,她极力平复胸腔剧痛,连挽发的力气也没有。

施缕连忙放下铜壶,奔至床前,跪在脚踏上,一扯锦被盖住慧娘单薄肩背,再隔被轻拍。另一只还拉过痰盂接在下边。

慧娘死死按住胸口,好半天才缓过劲,咽下喉咙里的痒意。翻过身,闭眼平躺在床上,张张嘴,却发不出音。

施缕知其意,架着她躺下,主动开口道:“我打发小丫鬟在门口守着,徐姑娘要是回来了她第一个通知咱。”见慧娘头轻点点,施缕放下心来,“慧姐姐你睡得半时辰也没有。我倒杯——”

一阵咚咚敲门声打断她的话,施缕先是一愣,猛然跳起拉下帐幔,确认遮盖严严实实,才跑去开门。

“徐姑娘?”门把握在手里还未拉开,她便急迫道,带着一两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欣幸。

下半晌,慧娘被救起来的当口,已然昏迷无知觉,只手紧紧扣着愉郡王领口。施缕束手无措,轰然如天塌地陷,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害怕。

纵使自己并非为慧娘而来,如果她有什么状况,必脱不了干系。她跪在慧娘手边,任凭刺骨冰凉从双膝蔓延到心脏,再寸寸收紧。也看着徐姑娘颤抖着摸慧娘下颚,再不断按压。但她手软掌不稳,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徐姑娘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抹了把泪。在所有人都预料不及时,闪电般回身发狠似的一拳揍在愉郡王脸上。然后,她双目清明,恢复了平常力气,在慧娘身上规律地按压吐气,直到船靠岸也不觉。

如果不是徐姑娘,施缕不敢想象慧娘醒不过来的模样。

与她一门之隔的裴修逻也是如此庆幸。他来探望慧娘身体有碍否,能食否。私宅这儿没医,有药也不敢乱用,但搜罗出一些寻常食材,做温补膳食还是尽够的。

听到施缕喊徐姑娘,他心中一动,问道:“徐姑娘怎么了?”

施缕应门,看是裴公子,眼底浮现几分失望,先扭头朝屋内喊道:“慧姐姐,是裴公子敲的门。徐姑娘还没回呢。”再陡然小声,“裴公子,你有什么事儿吗。没什么事里面人得先休息。”说着呢们就要合上,只留一条小缝。

难得被如此冷待,裴修逻忍,再忍,忍上加忍……裴修逻面带微笑,像是要让里边忍听到一般,高声道:“饭总是要吃的,你和公孙小姐想吃点什么。”

施缕思索几秒,正待说拣点清淡点的,抬眼就看到对面廊下走来两人,前面那个粉色衫子的,可不就是徐姑娘嘛。

她眼眸一亮,半敞着门,推开裴修逻,殷勤迎上去道:“慧姐姐可想着你了。她一直在等你。”又补充,“她有点咳嗽,但睡了一觉精神好些了。”

徐成毓边听边点头,脚步却不停。待一只脚跨入门,才转身吩咐:“确实饿了,你带点饭菜,送来吃。顺便说事。”说完,拉着施缕进了屋,啪一下合上门。

门风嗖嗖过,扇得裴修逻一鼻子灰,留下无边萧瑟。他捋捋鼻头,颇不可思议道:“她们这是在命令我?她们,命令,我?”

“自作多情。”褚玉宣一巴掌拍他后脑,差点没把他头拍到门上,“膳房在哪,快带路。”

裴修逻愣愣应一声,闷头走出十好几才察觉不对劲:“欸,猪你干什么你,顺杆往上爬啊。”

褚玉宣不屑瞥他一眼,没心思嘴仗速战速决:“你娘吩咐你爹端茶倒水就是这样,你奇怪什么。”

“喔,原来是对你说的。”裴修逻恍然大悟,却觉得脑子莫不是泡过水都不灵光了,怎么摸不准其中隐隐约约涵义。

片刻,他一锤掌心:“原来徐姑娘眼里根本没我。施小妹也是,根本看不到我。唉,怎会如此!”

褚玉宣嘴角抽抽,不愿再多说。好在已经看到膳房炊烟,他径直跑去端菜。面上看不出什么,内里却心绪不定。

回来路上,他与徐成毓一番分析,逃跑那两人,素衣女子必定在岛上,小二可能在岛上,也可能带着男人尸体,已经驾船逃跑。

小二在岛亦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小二绕后,伺机救走了素衣女子。褚玉宣赞同这一点,因为他曾埋伏在侧,捉人捆人时。能保证女子手上没有任何可割断绳索的武器。

而徐成毓赞同第二种,女子与小二是分头逃跑,只凑巧撞上同一个时间。她争辩道:“依我看,小二与那女子关系并不怎样,即使他们共谋划凶案,但毫无‘情’可言。反而和那死去的男人,有‘感情’得多。”

女子逃跑,小二头也不回。提起男子,即使诱导对方是鬼,他也迎面直击,无畏无惧。

她咽口汤缓解干渴:“不说别的,就说解困后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撑船往外跑,顺便带上尸体。待在岛上才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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