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又回来了。趁着没人注意这边,她三两步跳下台阶,招呼桦川:“走。”抬眼一看,路那头小玉守在拐角处。
她快步跑去,眉眼带笑,盈盈道:“你来啦。”回头指使桦川,“桦川,你先回去,这有小玉了。”
或许是笑容太盛,桦川走后,褚玉宣才回过神:“是,我来了。”
复又换上一副警惕的神色,低声道:“你们说了什么,这么……”他停顿下,把话补齐,“这么开怀?”
徐成毓笑着摆手:“不重要。嘿嘿,今天以后,他估计短时间内不再想看见我,也不想来信国公府。”
褚玉宣正色道:“我认真的。贝愉他就会卖乖,你别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人来糊弄。他都门儿清。”
一贯的偏见,熟悉的味道。徐成毓胡乱点点头,搪塞道:“我知道啦。我也和他没什么话好说的。这不是有正事。”
她也肃起脸,把重要信息说了个囫囵,补充道:“就是这样,估计是为了帮你传信息,才让他来一趟。”
“我知道了。”褚玉宣按一下袖子包里的翠玉,这烫手山芋确实需要快些送出去。还有一些事儿,也需要察访。
眼看要踏入敞台,褚玉宣落后她半步,再提醒:“把笑收收。”
徐成毓敛容整色,规规矩矩走去,站在妹妹那丛。边上的宜娘早按捺不住,问道:“公孙姐姐,你和那位愉郡王真的去赏景了?”
“真的——”徐成毓捉狭地笑,又突然改口,“当然不是真的。赏景哪里不能看。”
五妹妹惊呼:“那郡王为何说你们去赏景。所以到底去干嘛了呀。”
“想知道?来,我小声说。”
徐成毓满意看着几人的样子,八卦乃人类天性。
“是我姐姐让他问我,在这习惯不。我说有几个好妹妹陪伴,一点都不寂寞。”
宜娘先反应过来,轻推徐成毓肩膀:“公孙姐姐,你别戏弄我们。”连瑶娘也忍不住笑起来。
“终于笑了。”
“嗯?”瑶娘猛抬头,对上徐成毓的眼睛。
“看你一早上闷闷不乐的,终于笑了。”
“没有,我……”瑶娘支绌地解释着,又冷静下来,眨眨眼睛,“姐姐,我刚病愈,有些虚弱也是常理。”
解释就是掩饰,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徐成毓默默伸出手,轻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说道:“不要想太多,放松点,嗯?”
“……好。”瑶娘看了她一眼,低着头应下。
不知怎的,奇哥儿跑来,拉着瑶娘的裙摆:“二姐姐,别哭。”又对着徐成毓,“你是不是欺负二姐姐了?”
徐成毓觉得逗乐,问了一句:“谁教你的,嗯?”
“是——”
瑶娘一把握住奇哥儿的手,将他拉过去,严肃道:“没有人欺负我,不许乱说。”
这时,贝愉也回来了。曹含何迎上去,对他说了些什么。徐成毓估摸着是栽花培土的事。果然,贝愉连连摆手,简直全身都在推拒。
徐成毓忍不住又笑,看了褚玉宣一眼。却被褚玉宣瞪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按礼,我应先去拜见老夫人。栽花什么的,你们玩,别扫了兴致。”捉住这个借口,贝愉跟着安排的侍从便走了,只留在场人面面相觑。
徐成毓看到曹含何双肩没那么紧绷,松懈下一些,还扭头朝曹玥笑了笑。再看旁边的瑶娘,摆在腹部的手总算放了下去,姿态也没那么端着。
她心中理解,送走贝愉,确实会让人感到放松。
又看褚玉宣,喔豁,贝愉一走,终于能抬起头做人了。
几个妹妹和弟弟却有些失落,曹含武噘嘴撇过头:“本以为能交个朋友……那咱们自己去玩!”
曹含文冷嘲道:“今日不去外书院,不就是为了招待他。这还不是留不下人。哼哼,要是我。”
“要是你,恐怕没资格和愉郡王称兄道弟。”曹玥眼含警告,玩笑似说道。
“玥哥,文哥只是说说。”曹含武有些急迫。
曹含何打断他们的吵闹,点点三个兄弟:“妹妹们还在,别瞎说话。”
“现在客人也去见老夫人了,我们不好擅自跟去。幸得早上已经商量好要栽什么花,哥哥,我带着姐姐妹妹们先过去?”瑶娘柔声道。
“行,你们去。”曹含何应下了,看着瑶娘牵住的奇哥儿,“把他也带去好了,若无事,我们还是要回外书院温书的。不好带着他。”
“好。”
宽敞的临水台,就剩下四个兄弟。两两分站着二对二,还真是“势均力敌”。
瑶娘和那二人关系特别好,毕竟是亲兄妹。对了,不是亲的来着。瑶娘的身世……又何必探究呢。
徐成毓收回视线,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