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姐妹清楚就好。我们的职责就是照顾好小姐,有什么不通的来问我。”小玉扬起笑容,温声道。
一面说,一面从旁边箱笼里摸出三个小锦囊:“这是见面礼。接下来这几天,辛苦各位。”
三人各自接过锦袋。拿着沉甸甸的,一摸有清脆的咔嚓声。原来是一袋子铜板。
这时,桦川又把锦袋捧回来:“那个,小姐已经赏了我银豆子。这赏钱我不能,双份。”
此话一出,绣朱绣紫眼睛都亮了。
小玉笑着推回去:“小姐给你是因为她喜欢,该你的就拿着。”他看着绣朱两人,“你们也是,日后服侍好了,还有好东西。”
“是!”
“今晚我来值夜。箱笼也要拿出规整,小姐要洗漱换衣……”
看他大棒胡萝卜把三人治得服服帖帖,无有不应,徐成毓简直想送出掌声。
褚玉宣忙得团团转,见徐成毓光瘫在软座上傻笑,气不打一出来。他把人支开,自己凑来,装作倒茶的样子:“你很闲?”
徐成毓无语:“请端正态度。我们是一个提姆,不是上下级关系。”
“提姆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就是团队的意思。我不是你的下属,配合你只是因为合作。”徐成毓直言。
“……抱歉,习惯了。”他自知语失,把一杯茶送到徐成毓手边,“我斟茶赔罪,请二小姐用信国公府。”
既然认错,给面子喝一口也不是不行。徐成毓刚把茶放到嘴边,又听见一句。
“不过你别喝。这茶早就凉了。”
等徐成毓把茶放下,那人早走出一段,像是怕茶水落在自己脸上。
刚顺了气,又有客上门。冯嬷嬷举着个托盘,见门没关,直直走进来:“公孙小姐,咱给您送牛乳来了。”
“冯嬷嬷,这点小事不劳你亲自来。小玉,快端着。”这句话一出口,她有点哑然。她好像正在把自己的合作伙伴当下级使唤。
小玉几步折返回来,端起牛奶碗,阴阳怪气:“再请小姐用。”
“……”徐成毓接过碗,一饮而尽。
捧回空碗的冯嬷嬷还没动,笑着看徐成毓:“那个大师,不,是二小姐,您能否帮我看看。”
听到大师这个称呼,徐成毓还有些怀念。她悠悠叹气:“既然冯嬷嬷有所求,我也不是不能算。只是……”
冯嬷嬷把托盘往小几上一放,掏着自己口袋,嘴里念:“懂,懂。拜佛也要香油钱。”
徐成毓忙道:“非也,非也。只是我要问您几个问题,需要您如实回答。如果非要给钱,那反而会算不准。”
“您问。”冯嬷嬷咧着嘴把刚掏出的两块小铜板收起,再做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你贵……贵庚。”好险,徐成毓捂着自己手腕,实在太激动,差点问出你贵姓来。
“我今年五十有三。”
“你现在住哪?”
“当差时,我在府里住。就院子里那边屋子。”冯嬷嬷手指着外边,衣袖滑落,露出几道淤青,“小姐屋子背面。”
“不当差的时候,我就回、回那个家去。地方是国公府往北,巷子最里边一间。”她瑟缩了下,把袖子抹下去。
徐成毓移开视线,当没看到,接着问:“你屋子里用的灯油是哪种。”
“……乌桕油。”冯嬷嬷回答得有些迟疑,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问这个。
“公子小姐屋子里用的灯油是哪种。”徐成毓面上一派自然,放底下的手却渐渐收紧。
“这我恐说了污小姐的耳朵。”冯嬷嬷目光躲闪,半晌才下定决心,“唉,就是猪油喽。或者鸡牛什么油。但都是制过干净的,加了香料哩。”
“这种油好,点出来的灯,没有黑烟。”
看来主子房间里用的是动物油。凝固成块,还挺好携带。只是这个热天,似乎……徐成毓兀自思量着。
回完话,冯嬷嬷依旧不解其意。她小心翼翼道:“那,算出点什么了吗?”
想着过犹不及,徐成毓没再问下去。她突然伸出手,握住冯嬷嬷的臂膊。猝不及防下,冯嬷嬷露出吃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