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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2 / 2)

的年纪,工作与爱情都仿佛停滞了的死水,在家乡小镇的日子也越来越难熬了。

三十五岁那年夏天,市上办音乐节,这种有关音乐的活动我是不会错过的。有个弹吉他唱歌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眼睛很亮,书上说的炯炯有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声音清亮明朗,让我着迷。他唱的恰好是我熟悉的一首歌,我便跟着他和了起来。现场是很喧闹的,按理他应该听不到我的声音,可他后来告诉我,那天就像有什么冥冥中的指引,让他看向我在的方位。我觉得他跟我年纪相仿,果然四十岁出头,妻子走得早,有个十五岁的儿子。这个唱歌的人,叫向一鹤。

那天结束我到后台找了他,问可不可以互相分享一些关于音乐的事情。他看着我,忽然温和一笑,说你刚才是不是跟着唱歌了?我很惊讶,他又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自由的灵魂终会相逢?我没忍住笑,他也笑了。那天我们在附近的茶肆聊了很久,他比我幸运,从小家中支持,大学也读了音乐学专业,毕业后做了音乐教师,常常参加一些音乐活动。

音乐节持续了几天,我每天都去,跟向一鹤每天都见,聊的几乎是关于音乐的一切。从来没有人跟我如此酣畅淋漓地聊过音乐,惺惺相惜的感觉笼罩着我。音乐节的最后一天,他突然问我,田湉,你愿意跟我走吗?我觉得心跳很快,像初涉爱河的少女一般红了脸,我明白日后会有的艰难,却还是像当初义无反顾选择音乐一样,义无反顾地牵了他的手。

多年以后我发现,当初的选择一点没错。

老向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在一起是件很好的事。

【向尔】

淙淙跟我一起去看向一鹤和湉姨,哦不,是我爸和湉姨,时隔五年再叫他爸爸,看他红了眼圈,我心里也五味杂陈。与爸爸和解,有淙淙的功劳,但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功不可没,那就是湉姨。

湉姨跟我爸是五年前认识的,那时我十五岁,初三。爸爸一个人去参加音乐节,回来却变成了两个人,他把湉姨带回来了。平心而论,湉姨并不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招人喜欢的那种,但是爸爸要娶湉姨,这让当时的我非常抵触,我就觉得这是忘记我妈的表现,拒不接受,闹得很厉害。湉姨考虑我的情绪,还劝我爸缓缓再说吧,我爸呀,倔起来也不松口,他们还是在一起了。我也不甘示弱呀,索性不上学了,中考也没参加,当时跟淙淙都有些恋爱的意思了,也这么断了。

后来就到处混日子,变化不定,可不知道为什么,湉姨总是能找到我,她三十多岁,本来就比爸爸小一些,长得又显年轻,兄弟们都问我是你姐姐吗,我觉得很受窘,湉姨却谈笑自如,每次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分给大家,还顺水推舟说是我姐姐,竟然跟兄弟们关系不错。她的好我看在眼里,却接受不了她取代我妈的位置,直到有一次,她跟我说了很多话。

湉姨说,我知道你心里怪你爸,但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忘记你妈妈的,永远不会。他一个人照顾了你十几年,现在他也慢慢年纪大了,也需要有人照顾他,需要有人跟他一起照顾你。我跟你爸爸走到一起,首先是因为音乐,它让我们有共同语言,我也很欣赏他的为人,他有上进心,会心疼人,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跟他走,我爸妈也不同意,结过婚,有孩子,还比我大好几岁,可我还是说服了他们。我知道他们心里还是不舒服,可我会用我的幸福来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希望你也能给我,给我和你爸一个机会,一个真心相待的机会,我不是要取代你妈妈的位置,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在你爸爸心里的位置,都是无法取代的,但是她在天上看你们十多年,一定也很心疼你们爷儿俩,她希望有人能帮她照顾好你们,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希望太强烈了,我和你爸才会认识。小尔,我的出现是为了帮你妈妈完成心愿,我不能保证我就能做得很好,我也是第一次做妻子,第一次做母亲……那天湉姨一番话,说得特别坦诚,我已经动了想跟爸爸和解的心思,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和淙淙重逢以后,这个时机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我和爸爸僵持不下的关系,湉姨坚持先不要孩子,结果就是妹妹向漪湉,比我小了整整二十岁……我问湉姨,我能不能叫你姐姐呀?湉姨说可以呀,然后就听见我爸大喊一声,什么?绝对不行!湉姨和我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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