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必须说清楚的,为了把伤害减小到最低程度。在花淙的考试结束之前,我先把昨天的事简单地跟花汐说了,我本来以为她会说苏怊怎么这样啊,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笑起来,对苏怊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心里喜欢淙淙的,这不一喝醉全表现出来了。不过我可提醒你啊,淙淙是外柔内刚型,她极度讨厌别人强加给她的一切,你这个示爱的方式不好。早知现在,当初接受了她不就是了……
花淙走出考场的时候,小汐笑容灿烂地迎了上去,我看花淙的脸上倒是淡淡的,跟往常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小怊就不一样了,尴尬完全写在了脸上,这家伙就是经不了事,尤其是跟女孩子有关的事,唉,怎么就不像我呢。
我慢慢地把有关小怊和叶眉黛的故事告诉了花淙花汐,主要都是我说的,小怊偶尔补充一两句,还躲闪着花淙的眼神。故事讲完了,一阵短暂的压抑的沉默,最终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是花淙。本来正常情况下,是我和小汐说话比较多,但今天的主角是小怊和花淙,所以我们两个默契地选择了暂时的闭嘴。同时又担心他们俩会完全冷场,所以我们两个又默契地选择了暂时先别离开。
花淙直盯着小怊略低着的眉眼,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不能帮着你找人吗?语气平淡,就是平时说话的正常语气,我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个姑娘太能沉得住气了啊,小汐就不行。我注意到小怊一直紧握着的拳慢慢松下来,终于能抬起头直面花淙了,然而说起话来声音还是有些急促,像是怕别人跟他抢似的:“她是混社会的,你那么乖,怎么会——”花淙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跟他们不会有交集?你这个笨蛋。”
我听着她说出“笨蛋”的语气,看着她的表情,她的神色,我不知道小怊能不能感觉到,但是我感觉到了,就这么一个词,出卖了她伪装出来的波澜不惊,她对小怊的喜欢是真的,我是说,是那种入骨入心的真,就是,在一些不太经意的语词里,非常自然地就溢出了感情。这是装不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任冉从花淙背后不远处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朝我们走过来,脸上的神情略略有些奇怪。
【花淙】
听苏群苏怊兄弟俩说了叶眉黛的事。天呐,我喜欢着一个多么傻的傻子啊。然而,我还是喜欢他,也可能,是更加喜欢了。反正,我也不是多么聪明的人。
混社会的孩子,让我想起自己的一个初中同学,向尔。他当年对我解释过他的名字,我还记得。他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医生竭尽全力,还是没保住大人,他妈妈姓郭,分开来就是“享”和“耳”,他爸爸为了纪念自己的妻子,就给他取名“向尔”。这是除了父母对我自己名字的解释,我再次听到“名字”包含的深意。
其实我记得向尔当时成绩还可以的,虽然他跟任冉在性格上有点像,都是带点吊儿郎当的那种男孩子,但学习也并不是一塌糊涂的。事实上,正是这样的一些男孩子,让我们的学生时代不会太乏味。也许从人性完善上来说,他们才应该是青春里最鲜亮的色彩。
问题是,向爸爸在向尔初三的时候,突然跟一个女人坠入了爱河,并以极快的速度谈婚论嫁。很长时间我一直想不通,向爸爸为什么非要选择向尔要中考的时候来这么一下。直到我遇上苏怊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了,其实那是因为,那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也许,就是觉得,如果我不赶紧抓住这个人,那么我将失去的不只是对方,还会失去我自己。
在向爸爸再婚之前,我是认识他的。尽管我那时只有十三、四岁,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心里那个女性“向尔”的深情。十几年未续弦,对于一个正当年的男性来说,也很难得了。可是向尔接受不了,至少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向尔接受不了,也许成年后的他也像长大了的我一样,理解了一些东西,然而有些逝去的,是再也无可挽回了。
比如,向爸爸再婚造成他们父子关系的一度冰点;比如,在那以后向尔的成绩直线下降;比如,向尔来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比如,向尔常常几天几夜的不知去向;比如,向尔从活泼开朗转向寡言少语;比如,向尔和我的关系也没那么好了。
比如,向尔终于没有读高中。
比如,在那个夏天我彻底跟他失去了联系。
来这座城市读大学以后,我还偶尔从一些人嘴里听到“向尔”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向尔,就趁着暑假打听一下吧。要是真能得到叶眉黛的消息,也算是解苏怊的一个心结。苏怊,你这个傻子。
我真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