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儿离开王宅,刚进马车便看到马车里的男子。她稳住脚步,若无其事地入内,放下车帘。
马车滚滚前行,她才低头行礼,“将军。”
“许玉黎那边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后日衡王会离开平城,其他消息明日进衡王府才知。”李婉儿恭敬道,“将军,肃国大军在平城,衡王的人又在搜寻您的踪迹,您不该犯险。”
男子冷冷道:“我自有分寸,这许玉黎毕竟是柳娘的人,你也不可全信。”他解开腰间一个锦囊,扔到李婉儿身上,“三个月的解药,还有千丝绕,喂许玉黎吃下,保证她能听话一点。”
“可是,许玉黎体内本就有柳娘的蛊毒,何必……”
“照办就是。”男子不耐地打断她,“还有,找个合适的理由,选几人前往京都,你留在平城已无大用,没用的人就尽快处理掉,不要留下后患。”
李婉儿垂眼,沉声道:“属下遵命。”
马车行到绣坊后巷,车夫检查四周无人后,男子才自马车离开。
李婉儿捏着锦囊,蓦然想起许玉黎对她说的话,莫非她早就料到自己会去京都?只是,给她下药,将军也太会为难人了,这千丝绕又不是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柳娘派系的人可不是连毒药都分辨不出来的草包。
只怕还得让许玉黎心甘情愿地吃下去。
柳娘的人倒是说过许玉黎不一定会听话,需先发制人,以其家人逼她入局,埋在韩昶身边的棋子正好能派上用场。
不如这次还以她家人作要挟,待衡王的人离开平城,小小七品官,倒不难对付。
翌日,天晴风舒,衡王府里的婢女侍从忙得脚不沾地,京都衡王府不缺器具,但金银衣物和重要文书总要带着。
李婉儿一进屋,青柳便笑道:“李娘子来得正好,我正在收拾娘子的衣物呢。”
她见底面上正摆着几个箱笼,里面浅浅铺了一层衣裳,笑着奉上带来的新衣,道:“幸好未耽误娘子的事儿。”
许玉黎正坐在榻上绣帕子,见她来了,面露喜色,“李娘子,你来得正好,你来帮我瞧瞧,这海棠我怎么都绣不好。”
李婉儿绕过屏风,坐到她身旁瞧了一眼,轻指着海棠花边道:“娘子这里线的颜色选的不对,该再描层浅边。”
“难怪,看着总觉得太死板。”
“娘子这次前往京都,是走陆路还是水路?”李婉儿接过青鸢奉上的茶,“路途遥远,娘子路上要辛苦了。”
“应当是水路,殿下不与大军同行。”
“如此,倒是会轻松些。上次听娘子说起京都,奴昨夜想了一番,颇为心动,就是奴还未曾去过京都,若是往后落脚京都,还要承蒙娘子照顾奴生意呢。”
“那是自然。”许玉黎搁下绣绷,宽大的袖口拂过李婉儿的胳膊,“我早就说过,娘子的手艺,便是在京都也不逊色,只要娘子遵守京都的规矩,定会一帆风顺。”
李婉儿掌心捏住纸张,浅浅笑着,道:“那奴就祝娘子一路顺遂。”
许玉黎温和一笑,“承你吉言。”
晚间,许玉黎正欲睡下,屋外突然传来喧嚣声。
青柳匆匆进来禀报:“娘子,殿下唤娘子过去。”
此时已近亥时,许玉黎心微沉,这个时间唤她,并不寻常。
她只穿着里衣,一旁的青柳只得又挂起帐帘,服侍许玉黎穿上外衫披风。
夜深风寒,宅院花草树木凝结着露水,雾气弥漫。
许玉黎进入主屋时,解下披风,才对着上座的人盈盈一拜。
“上前来。”
此时屋内无其他人,若不是此时衡王的眼神太过阴沉,许玉黎都怀疑他半夜召她是为了那等事了。她面色平稳地走向他,在离他约二尺远的地方站住。
“殿下,不知唤妾是为何事?”
“今日本王抓到一个人,这是他的供词,可识字?“
许玉黎目光看向桌案,一张带着血迹的纸平铺着,她陡然后退一步,似是被血迹吓到了。
周瑾直接拉住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拖至桌案前,冷声道:“看一看。”
不近人情的模样,比第一次见面时更恶劣。
许玉黎小心地拿起纸,待读完上面的供词,她才明白衡王如此态度的原因。
她慌张地抬起头,“殿下,韩大人府内居然有陈国细作,妾着实不知啊。”
“不知?”周瑾锋利的眉眼间怒气暗涌,“按将军吩咐,辅助许家小姐入衡王府。你告诉本王,他缘何要帮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殿下。”许玉黎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声音染上哭腔,“疼,殿下。”
周瑾失神一瞬,手上力气卸下些。
他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也是喊疼。
“殿下,妾不明白,明明是被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