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说道:“我知道是苦了你。淑椒,姐姐拜托你,若有你在王府中周全,诸事便都好办些了。你不怕,我绝不能让你也像了姐姐一般……”
“妹妹,你不必担忧其他,待到功成之时,我定会救你出来,其余的,姐姐也都替你打点着。”
淑椒跪在地上,沉声应答:“姐姐不必说这些,淑椒是南朝儿女,自然知晓自己应做些什么,饶是这寸叶似的小事,也不能替姐姐分忧,那才真是枉为人了。”
淑柠打量着她的神色,缓缓开口道:“有妹如此,我也可算是少操些心了。”
是时淑椒虚年十四。
真要到了王府里,却与她想着的,是两样。
若说执瑜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那便好了,至少她不必饱受良心的诘问。
其实她有太多机会告诉执瑜真相,却总像倒勾着卡在咽喉的软鱼刺,喝了多少水也咽不进,真要伸手去掏未免太不体面了些。
干脆便教它继续待在肉里,反正也不怎样痛,不过时或感觉出异状。
她反反复复地劝慰自己,这是为了她故去的母妃,为着她委身于人的姐姐,为着金白两家时代的仇怨,为着带姐姐风风光光回到故土,当然也是为着恢复南朝往日荣光。
可她自己呢,或许早都忘却了吧。
姐姐告诉她,执瑜会登基称王,而淑柠便是摄政王。
她总还想着,或许如此,执瑜也能原谅她几分吧。
其实淑椒是最知道的,最知道白执瑜的,从她决心来到王府的那一刻起,执瑜便再不可能谅解她的所作所为。
“姐姐,白执瑜到底无辜,从前过往,我想他是不知晓的。”
“知不知晓的,该得的好处,他也都得了。再者说,人心谁又能揣测,你在他身边这些时日,他可曾看出什么?若是浑然不觉得,那你又能真的知晓他心性么?真心都是真心换的,虚情假意换来的,未必是真心。”
虚情假意,后来的许多时日,这个词都会突然浮现眼前,仿佛是要教她知晓,面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