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2 / 3)

星光碎裂前,染血的手指还在试图伸向她,确认她是否安好。

而现在他说——

“是我对不住你。”

“阿容!短短两月,不过短短两月——”

薛灵芸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听到自己声声如泣如诉,“你忘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忘了我还在苦苦等你,你忘了我!你舍弃我,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那些传言我本是不信的,我想听你亲口说,我以为我可以相信你,可是我等了这么久,这难道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

裴有容对上那双哀戚的眼顿了下,声线清冽一字一句传入耳膜不容辩驳。“传言没有错,阿雪救了我,是我要带她回京。从前的事是我愧对你,但如今我已心有所属,这婚约便不能继续了。”

“心有所属——好一个心有所属!那我呢?”我算什么?浮璧于苍澜又算什么?

“芸娘,过去我将你当做妹妹爱护,我一直……对你无意。”

无意。

你怎可能对我无意?!

你怎可以对我无意! ! !

一瞬间呼吸好像都暂停了。

胸腔似浸入冻彻心骨的冰底,冷得薛灵芸牙齿颤颤,就连裴有容冷俊的面容,也在眼里变得模糊。

“岂有此理!”薛相猛拍桌子起身,听着裴有容一声声羞辱,只觉心如刀绞,冲下人甩袖怒吼,“还不快带小姐回房——”

绿芝噙着泪花劝道,“小姐…”

“阿容。”薛灵芸闭着眼睛,真真意识到自己在刚才一瞬间动了杀念。

哪怕苍澜并没有恢复记忆,哪怕眼前的人只是苍澜微不足道的一片残魂。

浮璧不会容忍爱人的背叛。

与其背叛,宁可同归于尽。

可是,为什么。

难道不是完整的苍澜就不会爱她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又何必与他一起长大,相伴至今。

天镜聚魂,需得以爱为引。

如果唤不起他的爱,纵使天镜在手也无法将他的残魂带走,更遑论凝聚成形了。

苍澜,你真要这么选吗?

薛灵芸睁眼定定看着裴有容,“我同意退婚了。”

我曾以为,无论有没有记忆,再次与你相爱并不是件难事,现在看来,事实往往与想象相悖。

你没有记忆,我不怪你。

你既不爱我,我也…不再爱你。

“话既至此,过往种种,我只当是自己一厢情愿。此后一别两宽,再不相干。裴有容,你确定不会后悔?”薛灵芸眸光亮得惊人,里面似有烈焰要将一切燃烧殆尽,又似滔天骇浪被浓重的黑暗掩埋,脸庞瘦得只剩巴掌大小,更衬唇色惨白一片。

裴有容看了她两眼,嘴唇翕动只说:“绝不后悔。”

薛灵芸轻笑一声,背过身去,“你走吧。”

往事即逝,过眼云烟。

“告辞。”裴有容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定住脚步,“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裴某愿一力承担。日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我在所不辞。”

薛相倒眉怒骂,“小子无礼!本相府还没沦落到有求于你的地步,给我滚!”

薛灵芸默不作声,待那脚步声彻底远去后方“噗”地吐出口血来。

“小姐!”绿芝连忙扶住她身子,惊得大叫。

薛相见女儿对裴有容情根深种一时间竟伤心至此更是又惊又怒,赶紧使唤丫鬟婆子把人送回闺房,冲下人喝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薛灵芸昏昏沉沉直到傍晚才悠悠醒转,睁眼便看到绿芝泪眼婆娑候在床前。她知晓自己当时只是心中郁结,呕出那口血就没事了,笑道,“看你这样子,难不成我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小姐莫要胡说!”绿芝忙呸呸两声,将药碗端了过来,小心喂给薛灵芸,嘴里嗔怪,“像小姐这么好的人一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日日喜乐,活到九十九……”

薛灵芸将药慢慢咽下,苦味溢到嘴角成了一抹笑容,“可是去偷吃蜜饯了,怎么今日这般嘴甜?”

“哎呦小姐,奴婢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绿芝仔细觑着她的脸色,“小姐,既然那姓裴的无情无义,你就不要再记挂他了嘛!老爷说了,京中好儿郎多的是,日后肯定会为小姐择一位顶顶好的夫婿!”

提到裴有容,薛灵芸笑意淡了几分,“绿芝,你说……”

“芸儿。”一道声音乍然响起,薛灵芸抬眸便见母亲正踏步过来。

“夫人。”绿芝起身退到一旁,薛夫人接过药碗,坐到床侧,一双美目满是心疼,“都怪你爹没用,让我儿受委屈了。”

“娘,退亲而已,跟爹有什么关系。再说,成亲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女儿也算不得委屈。”薛灵芸说得平淡,眼眶却不禁微红。

薛夫人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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