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哪里都是受人欢迎的。
……
皇宫。
崇丰帝高坐在御座之上,身躯略显虚弱。面庞苍白而疲惫,双眸无神又有些浑浊。微微咳嗽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如同秋风中枯叶的低沉细语。但他却神情亢奋,双颊透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殿门开启,江浔之和周惟走了进来在崇丰帝跟前立定,两人齐齐行礼,崇丰帝摆了摆手:“免礼,赐座。”
“多谢陛下。”
周惟依然是那身装束,满身风尘,形容狼狈,头上的帽檐已经松垮下来,只勉强遮住他疲惫的面容。头发散乱,没有经过修整,显露出他长时间奔波劳累的痕迹。加之他脸庞黝黑,跟之前相比简直像变了一个模样,他这副样子连崇丰帝见到也愣了愣,可想而知他吃了大苦头。
崇丰帝咳了一声,开口道:“小二你这副样子朕差点认不出来了。辛苦了。”
听到这声称呼,江浔之差点崩不住面色,但幸好他常年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忍功一流。周惟早已被迫习惯了,面色平常地答道:“回父皇,儿臣不辛苦,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嗯,好样的,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百姓谋福祉、为大晋谋安宁,小二你做得很好,值得重赏,从今日起任命你为刑部侍郎,另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周惟跪下领赏,“是,多谢父皇。”
崇丰帝道:“起身吧。”他转头问道旁边的冯公公:“如今几时?”
冯公公恭敬答道:“未时。”
“嗯,此次南巡剩下处理的事情皆交给江爱卿,有要事再来商议,你们先退下。”
江浔之上前一步,低头回道:“谨遵圣谕。”随后便和周惟退出宣政殿。
实际上江浔之已许久未见崇丰帝,他称病怠政多日未曾上朝,今日还是因为二皇子南巡返程一事重大,应当嘉赏,他才出面一趟,若非如此,平时也很难见到他,崇丰帝已沉迷于销魂窟无法自拔,这不,不过处事片刻,他便火急火燎地结束,往后宫赶去了,握说连那容貌俊秀的小.倌都玩上了,暗地里将人抬进了宫。真是处事荒唐。
他们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此意。
皇位守不稳,被人拉下来便怪不得他人,权力更迭本就是一件十分残酷的事情。更何况周惟对他这个父亲本就没什么感情,若不是先太子已病逝,只怕他的眼中也不会有其余的子女。
两人寻了条偏僻清静的小道,一边慢慢走一边低声交谈。
江浔之看向周惟:“此行辛苦了,只是接下来还容不得放松,事未成之前仍需警惕,最好勿出差错。”
周惟道:“我知道。”
江浔之说完这句后,也不再谈论公事,转头好奇打趣起来:“那名姑娘呢,怎么没带回来?”
美人多日前突发急病殁了,宫中死个不受宠的美人是件不起眼的小事,若不是江浔之派人留意,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情。这自然是周惟的障眼法,他们都知道真正的美人正在江南。
周惟淡淡道:“多事之秋,就让她在那边好好待着吧。”皇位争夺腥风血雨,周惟的未言之意是不想让她陪着他去送死,更不想让她去陪崇丰帝殉葬。
江浔之有些讶异,看来他们的关系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生了转变。他继续打趣道:“若是事成之后她又跑了怎么办?”
周惟斜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关注自己的私事。但自己的动静如此之大,他想不知道也难。
江浔之被他一审视,虽然有些心虚,但仍在心里义正言辞为自己辩驳,多年好友一朝铁树开花,叫他怎能不好奇不八卦!
终归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周惟继续道:“不会的,不过若她再跑了的话,那就继续追回来。”他的眼中含着自信坚定的光芒。
江浔之忽然失了打趣的心情,面容恢复平静,心无波澜。宫中耳目甚多,不好再多叙,两人又陆陆续续聊了几句之后,便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