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还沉浸在巫妈的死亡里,她从不知死亡竟是如此轻易!
脸上传来刀割样的疼痛,随即身上也有。
这种痛并不陌生,五年前,在澜苍国地牢,就是这样的疼痛折磨了她七天七夜!
她强忍着没有痛苦出声,却终于还是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一直在后方默默陪着她的桂香忍不住冲了过来,手足无措:“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没人计较一个婢女的越矩,却也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对儿无助的主仆。
殿内只余女子忍痛的闷哼声。
疼痛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身上的衣衫被汗水反复浸透,面纱也在挣扎间掉落。
皓月虚弱的呼吸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她强撑起身体的重量,想要站起来!
桂香前来搀扶,却在看清她的面容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有些慌乱的摸着面纱。
魔宫的规矩:宫妃不得在外人面前露出真容。
魔帝陛下最重规矩。
可没有,她找不到!
她自嘲的笑了!
罢了,今日过后,她怕是不再有资格佩戴面纱了。
她颤抖着直起身子。
她的形容分外狼狈,她的姿态格外端庄!
如此骄傲的风骨,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敬意。
但她的脸还是让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早就听闻陛下迎娶的月娘娘是不输神界女子的美人儿。
如今端正立着的这个……
皮肤黝黑,汗湿的长发贴在脸上,是女鬼还差不多!
只一双眼仍亮得惊人,却更显得妖异违和。
三公主几乎大笑出声:贱奴,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你丑成这样,哪里还能入陛下的眼,魔帝是我的了,哈哈。
她摇曳着身姿走向皓月,手中多了一面镜子。
“月奴,你伙同巫妈冒充本公主,可知罪了?”
镜子里映照出一张更为陌生的脸。
皓月呆住了:“这是……我……吗?不……”
她喃喃着,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不!不是!这也不是我。”
她无助的看向殿首。
魔帝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就像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心底!
泪,终于滑落下来。
她死死咬住唇瓣,不让自己痛哭出声,掌心里更是湿濡一片。
“好!”
殿首传来魔帝陛下冷漠的声音:“你不是符玉娇,不是月奴。那你告诉本帝,你到底是谁?接近本帝,有何目的?”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她,不知道!
她没有过去,没有身份,所有的记忆从那阴暗的地牢开始,可这话说出来,谁能信呢?
“玄天昊。”她无力的唤着他的名。
五年来,每当她彷徨无依时,都是这般唤他。
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是他耐心的教会了她一切。
她依赖他!
他那时也纵着她,说允她私下里这样唤他。
“玄天昊,你信我!不管我是谁,我从未骗过你,更不会害你!”
她停直脊背,仰头直视他的双眼。
一旁的魔族右使赤爻大人出声喝斥:“住口,还敢直呼我帝名讳!”
她没有理会,只是固执的看着他!
他们拜了天地的!五年的朝夕相伴!难道她变了模样,就能都抹杀了吗?
“魔帝陛下!”
三公主娇娇出声,显的恭敬又小心翼翼。
“陛下,这个罪奴冒充臣妾多年,致你我夫妻不得相见,实在可恶至极。
陛下若不严惩,臣妾不依。”
魔帝狭长的眸睨向她:“依你看,本帝该如何严惩?”
三公主愤恨道:“她冒充本公主,迷惑陛下,包藏祸心!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陛下明察。”魔族左使墨邪出列跪地。
“月娘娘来神魔岛多年,从没有害人之心,服侍陛下也尽心尽力!
属下愿意相信月娘娘,请陛下三思!”
赤爻道:“墨大人,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帮着这个女人说话?
她改头换面接近陛下,就已是犯了大忌!”
立时有人附和。
“赤大人说得对!陛下的安危最要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对!杀了她。”
“杀了她。”
满大殿呼声再起。
“墨邪。”魔帝的声音响起,殿内霎时安静。
“你说,你愿意相信月娘娘?”
“是。”墨邪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