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文总是这样跟他说话。
现下也没变。
郁炀的话早憋在心头,憋了许久。
他若壮士断腕般,直接吼了出来,“我喜欢你!”
奚文的笑容凝在脸上,片刻后,他冷声道:“别开玩笑了。”
郁炀观察着人,人没有反应,只有冷淡。
郁炀顿时哭出声来,他蹲下,匐在腿间,呜咽不止。
奚文走远了,没有理会他。
春天到了,还是那么冷。
郁炀起身抽抽鼻子,一把抹掉脸上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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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文安静地回到家中,不言不语,也不吃饭。
奚阿爹叫了两次,他才出来。
一碗饭,他才吃了一半便吃不下了。
“阿爹,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他放下碗筷自行离去。
奚阿爹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了。”
奚阿父刨了口饭,“别管他,看他能作到什么时候。”
天色暗下。
奚家一片宁静。
黑夜里,奚文眼睛睁大,直愣愣的。
那时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
小反派那么会哭,哭的他心软。
他是个懦弱的男人。
连承认都不敢。
一遍一遍给自己洗脑又有什么用,想的越深念的越深。
慢慢的就会刻进骨子里,怎么也忘不掉,抛不了。
奚文鬓发已湿。
无声地湿透。
在漫长的黑夜里,又干透。
一眼天明。
村中的公鸡打着鸣,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王家村的公鸡可比奚家村的公鸡勤快。
天麻麻亮就开始叫。
一村人陆陆续续起床。
郁炀一大早便跑到郁潜的房间里。
郁潜腿上的木板还没拆。
“你睡的倒是香!”郁炀恶狠狠道。
床上的郁潜一动,转过身来盯着人,他半坐起来,背靠着床头,一头长发散开,披在半张脸上。
“都是因为你,阿父要把我嫁给奚文!”
郁潜惊讶,神色却没变化,只是淡淡道:“为何?”
“都是你,都是你!”郁炀气愤地将枕头砸向他。
郁潜一把接住,眉头一拧,不善地盯着人。
“他要娶你,阿父要我替你嫁!”郁炀指着他,开始哭唧唧。
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事,郁潜眉目紧蹙,便要下床。
“诶,你干嘛!不许动!”郁炀忙拦下人,不许人下床。
大夫说了郁潜得在床上待一个月的!
“我去找阿父。”郁潜说完,便挥开他。
一不留神,郁炀便被挥倒在地,他嗷叫一声,郁潜停下动作。
“阿父不会听的,你找了有什么用?!”郁炀爬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质问。
“那你跟我说什么?”郁潜反问他。
说什么.......
郁炀嘴巴一憋,开始委屈。
“我想让你知道,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这样对待的!凭什么你该不知情。”凭什么都是他郁炀遭罪。
喜欢的人喜欢自己就算了,自己还得替嫁。
他觉得话本里那窦娥都没他冤,呜呜呜.......
郁炀哭的郁潜脑袋大。
从小这人便爱哭,长大了也没变过。
郁潜只比郁炀大一岁多,但郁潜几乎是看着郁炀哭大的。
“闭嘴。”郁潜冷声呵斥。
郁炀顿时歇了声,露怯只在一时,现在是这人对不起他,他还有脸吼自己。
呜呜呜........
“我自会找阿父说明,你别哭了!”郁潜咬牙道,他的腿开始疼了。
郁炀那眼泪水还挂在睫毛上,便察觉到了不对,“喂,你没事儿吧?”
郁炀赶紧跑出去给他熬药。
灶房里生起了炊烟。
郁家人陆陆续续起床。
“怎么这么早熬药?”齐二君进了灶房,不解询问。
郁炀不便说是自己吵醒了郁潜,导致郁潜腿疼发作。
他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手上动作快,药熬好了,他忙撂下一句:“阿爹,你不用担心。”便赶忙给郁潜送药去。
齐二君终究是不放心,也随着他一起进了郁潜房内。
喝下药的郁潜神色不适,这药苦,他最怕苦。
郁炀忙塞给他一颗糖,就怕他告状。
郁潜吃下糖,疲惫地说着:“我乏了,你们出去吧。”
糖是奚文给郁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