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挣钱,都不容易。她虽不缺钱,但也试着理解。
王京风吓得直摇头,把手里的烧鸡扔给她,自己转身就要掀帘跳下去。江鸢怎么可能如他的意,叹口气,一记手刀快稳准,直劈下去。
王京风只觉得眼前一黑,听见一句“都让你先吃了”,却没气力回答,便晕了过去。
*
王京风醒来时天已大亮,身子一晃一晃,还在驴车上。
他抓了抓脑袋,抬眼就见个漂亮的姑娘,想了半天,才记起这是昨夜拉上车的行客,江家小妹。
“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江鸢把一包子塞到他嘴里,笑着问。
哑巴自然没法回答,他下意识就要从囊中拿纸笔,却发觉自己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绳头正被江鸢拿在手里!
而且这不是……他用来赶驴子的缰绳吗?
“唔唔!”王京风一张口,包子就从嘴里掉下来,江鸢伸手一捞,说着“可别浪费”,又给他塞回嘴里去了。
王京风只好咬了一口,香喷喷的,于是就着江鸢的手吃完了。
“没吃饱吧?这儿还有多的,”江鸢又拿了一个包子,在他眼前晃了一圈;“不过王大哥可得老实交代啊!”
王京风浑身一抖,惊恐地看着江鸢。江鸢也没想吓他,叹口气,给他松了手上的绳子,又摊开双手离他远了些。
“你这车,到底是要往哪儿去?”
王京风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腕骨,慢悠悠摸出纸笔,写道:“南疆”。
江鸢心下“啧”一声——昨夜都套出话了,他居然还想抵赖。她微微蹙眉,把剩下的包子都拿了来递给他。
王京风不敢下手,大抵是怕这包子里有毒。
江鸢无奈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剩下的大半个包子,被她一掀车帘扔了出去——“嗷呜”一声,从车旁窜出一只毛发黝黑的大野狼,一跃而起叼住了那包子,落地,落在车后不见了踪影。
喂狼了……
王京风:“……”
车子在咕噜咕噜狂奔,而“车夫”江逸在前头无力狂怒:“鸢子!是不是你在招惹它们?都说了别瞎闹啊!”
王京风:“……”
江鸢一挑眉。
他咽了口唾沫,颤抖着用炭笔划掉了“南疆”,重新写“越州”。
总算是肯说实话了。
江鸢轻笑一声,又问:“你从哪儿来?别说卢州,老家在哪儿?”
王京风写:“无家”。
江鸢抿了抿唇,暂时跳过这个问题:“王大哥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要来接走我们,之后给你些报酬?”
王京风顿了顿,想起昨晚已被她套出了实情,只能点头。
这些话并非江鸢凭空想象,而是依照文大懒的说辞问的——这王京风和文大懒的遭遇,有几分相似。
江鸢接着问了许多,也不知他所写是真是假,总之套出了许多有用的线索。
说是让人收买后被送来彤州,也就是江家药铺所在的街坊,那人给了他些金块,叫他跟着江鸢,直到江鸢上了马被另一人带走,他才收到那人情急之下送来的驴车,驱车前去追赶江鸢他们。
好在中途截到了他们。
江鸢不想落入任何一人安置的牢笼中去,但她本就要去越州寻叔父,借这驴车为己用,之后再用这王京风逮到背后指使他的那个人,岂不两全其美?
只是极为危险。
这么看来,劫走她的人和沈一并非一派——也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江鸢把他写字的纸收拾好,扔给他两个包子:“没下毒,快吃吧,约莫申时就能到越州了。若届时没人来应你,我们还是会带你下馆子的。”
王京风耸了耸鼻子,拿着包子两口吃下。
*
昨夜江鸢和江逸找了个安稳的地方,就在这驴车帘里睡下了。又怕王京风跑了,两人是接替放哨,看着王京风。这王京风身体太虚,竟被江鸢随手来的的一记手刀打晕到翌日巳时。
早晨醒来赶路,两人也是顶着乌青的眼圈坚持到了午后,皆困得直打瞌。
王京风被绑着腿不敢随意跳车,就这么一路被“江车夫”拉到了越州主城。
越州靠京城不近不远,却称是比京城还要繁荣——京城规矩多,看得严,再怎么都是一国之容,不可太过逍遥。而越州可没那些顾忌,怎么热闹怎么来,人称“一处销金地,万人共情欢”。
王京风有越州准入的令牌,三人步行进城,远观城墙高大巍峨,亭楼排排相立,近观好一片红墙绿瓦、车水马龙。
他们不顾及价钱,直接找了最近那家金碧辉煌的客栈,张口就要天字号房,刚拿出一袋金票,江逸就被一窈窕婉转的美人扒上了,从不近女色的江逸二话不说,抓着江鸢就跑了,一路找到一家看着正经些的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