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日子如流水般的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永淳府始终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主政官。
好在张逸仙和张师爷比较的靠谱,尹心扬几乎完全不用为永淳府的政务操心。
这一年初秋,永淳府突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名四处逃窜的采花大盗流窜到了永淳府,而且在短短不过十天的时间作案六起,两名被害女孩因为想不开而自杀了。
事情一报到尹心扬这边,她悲愤异常,连夜火速安排人缉拿,并传下命令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只要一经捉到,捉拿采花大盗之人即刻赏银百两。
由于不放心姐姐顾郁离的安全,她便安排张敞去悦武王府保护顾郁离。没想到也就是这个小小的安排,成了捉住采花大盗的关键。
当张敞把鼻青脸肿,胳膊被卸了一条扭断了一条的采花大盗,押到尹心扬面前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给尹心扬听。
在得知姐姐顾郁离除了受了些惊吓以外,没有任何受到其他伤害,尹心扬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捏着下巴愣是瞅了半天在地上痛苦哀嚎的采花大盗。
不多时,十三郎和张逸仙也闻讯赶到。看到这幅场景之后,便小声询问张敞:“将军怎么打算怎么处理?”
张敞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尹心扬,摇了摇头:“没说,就是一直捏着下巴瞅着他,看样子应该是在纠结怎么处理吧。不过我猜,南枝肯定不能让他活!”
两个人又等了大半天,可是仍然没有等到尹心扬开口。
十三郎觉得尹心扬应该是在为难。
虽说她也是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将军了,可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要命的是还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子。
这样贸贸然把一个采花大盗推到她面前来,还硬是要逼着让她拿出制裁措施来,也是太过于为难她了。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这么为难的。如此罪大恶极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过,像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姑娘家家的,难以启齿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这样想着,刚打算开口,一抬眼正好碰上张逸仙的目光,貌似张逸仙跟他有同样的想法。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张逸仙冲他点了一下头之后,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对尹心扬说道:“将军若是觉得不好处理的话,倒不如把他交给留尘来审判。”
尹心扬看了他一眼,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
唉,好好一个帅哥,硬生生毁在繁文缛节上了。
不过她也不好表现出自己的惋惜之情来,只是轻声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好处理的!老规矩没收作案工具,赔偿被害人损失就好了。”
她这句云淡风轻的话一出,原本还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采花大盗登时没了任何动静。
现场其余的三人更是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
一时间,军帐之内静的连几人抽冷气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伴随着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张敞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
只觉的下半身冷飕飕的,像是一把利剑抵在大腿根部,随时准备刺下去一般。于是不自觉的夹紧双腿的同时,偷偷摸摸的拿眼角余光不断的瞥尹心扬。
十三郎和张逸仙也是被她那句话惊得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好。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瞅着对方那张几乎扭曲的脸,费了好大劲儿也没有组织好语言。
两个多少也是见过风雨的人,竟然愣是被尹心扬一句话吓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着实是可以了。
十三郎严重怀疑,尹心扬压根就不知道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所以才会面无表情的吐出了那句换汤不换药的话。
其实不光是他有这种怀疑,张逸仙也是这么怀疑的。
要不然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尹心扬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才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两个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望向尹心扬,看见尹心扬面色如常全无异样之后,又不约而同的面带疑问的看向了张敞。
张敞还没从尹心扬刚才那句话的恐惧中走出来,突然间瞥见他们俩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吓的结结巴巴的问道:“这这这……你们……们这是……是什么意思?这样……这样看我……看我干什么?”
“你都跟将军把话说清楚了?”十三郎问。
张敞结结巴巴的回道:“自……自然是说清楚了!”
张逸仙还不死心,紧接着问道:“都跟将军说了些什么?”
“这人是采花大盗,是在哪里怎么捉住的,都说清楚了!”
这下两个人彻底算是死心了,以一种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打击的样子看向尹心扬,眼底仍旧满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