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够晃晃悠悠的,双腿也有些打颤,可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
叶蓁今日并未练功,而是绕着春桃走来走去,春桃动作稍有变形她便轻声提醒。这春桃也是个有毅力的,双腿酸痛也咬牙硬撑着,直到天光大亮,校场上的人越来越多。
“那不是王先生和他那妹子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校场了。”有人在校场瞧见叶蓁,心下不解问道。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先生说既然身在军中就不能啥也不会,老早就跟着许福学武功了,现在虽说是还不会啥,可他这马步扎得可稳当了,比军里不少兄弟还稳呢。每天大老早天没亮他就在校场了,我有回睡不着瞎溜达撞见过,往天你没瞧着那是你起晚了人家都回去了。”有热心人开口回答,这些日子叶蓁的所作所为这些汉子都看在眼里,一个书生能做到如此地步他们也着实是佩服。
番邦二王子在叶斐这碰了一鼻子灰伤了元气,败家之犬般灰溜溜夹着尾巴安分了些时日,木鹿城难得的又重回了往日的时光。
叶蓁把这次新抓来的几人安排在了那大块头隔壁,见那大块头面上的神色,叶蓁笃定这几人是老相识。
此次胜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消息很快便传回了京城,龙颜大悦大手一挥便是大把的银子赏赐下来,更是亲派了齐寻止前去督军。
皇帝膝下子嗣单薄,嫡出的皇子只有齐寻止和五皇子齐寻峰二人。庶出的皇子倒是还有一个四皇子齐寻谷,不过早些年骑马时堕马摔坏了腿已是不中用了。既然叶家嫁女已成定局,皇帝也有心叫叶斐和齐寻止这对未来的姻亲多走动些。近些日子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总要太子在朝中多扶植些自己的力量才好。
东宫内齐寻止的猫儿正霸占了他的太公椅睡觉,齐寻止垂手立在一旁瞧着小猫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继后也在,她瞧着这熟睡的猫儿似乎透过这一幕看见了故人。
“当年你母后便是极喜欢猫儿的,她无论在哪儿身旁都必定有一只灰棕毛发的雀猫。”
提起生母,齐寻止的目光也变得柔软。他半蹲在太师椅旁轻轻抚摸着熟睡的猫儿,说话声音极其小心,生怕惊扰了猫儿的酣梦:“这猫儿像极了母后留给我的那只,每每看见它都好像是母后一直陪着我一样。”
先皇后生齐寻止后血崩去世,只留下了只生前极为宠爱的猫儿。旁人嫌弃那猫晦气,继后便接过来继续养着。等齐寻止大了些时继后便把猫儿还给了他,可猫的命数终究是没有人长的,那老猫寿终正寝,只留下了只和它长得极像的崽子。
继后抬眼看着齐寻止,当年那个襁褓中哭声孱弱的婴儿如今也长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郎。她极为仔细的端详着齐寻止的五官,上面既有老皇帝的影子,也有先皇后的模样。齐寻止抿嘴不笑时更是平添了一份清冷,和先皇后的气质更为相似了。
“你和你母后也极为相似。”继后徐棠儿似乎透过眼前挺拔俊秀的少年郎看着谁,她声音温柔,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缱绻。
继后从未在齐寻止面前避讳过先皇后,反而自小便告知他自己并非他的生身之人。继后徐棠儿是庶出,相貌上和先皇后徐梅儿并无太多相似,姐妹二人唯一有些像的地方便是那双眼。可同样的一双眼在徐梅儿的身上便沾染了她身上的霜雪略显冷淡;在徐棠儿的身上却是缱绻温柔,似是诉说不尽的柔情。
先皇后的死,是横亘在齐寻止徐棠儿二人心头的一根横刺,母子二人每次提及此时都是久久无言。
小猫睡得舒服翻了个身,张开嘴巴弓着身子打了个哈欠。
“母后,父皇圣旨叫二人前去督军,不日便要前往木鹿城了。”齐寻止的目光黏在无忧无虑的猫儿身上,似是有些不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