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2 / 3)

“容将军。”

容清樾颔首,递过从甄瑶那里拿来的青布:“这是给你殿下遮眼的,戴上不是很舒服,先将就用着,待到云都,我再让人给重新准备一条好的。”

茗生弓腰抱拳:“多谢容将军记挂!”

内里侧耳静听的李绪手指勾着衣角没有合进去的线,心绪变得潮湿,如一场春雨浇灌在他荒芜的心上。

***

北晋远离云都的地方冬日干而冷冽,骑着快马在路上,每呼吸一口都是痛的。

他们常年习武的习以为常,然而李绪身子孱弱,一开始行路快了些,常遇不平整的路,颠簸几日便上吐下泻没个安生。

为了赶路和不惊扰到百姓生活,走的都是偏僻路径,除了军队里的医士再无人可以看顾他的病情,医士不是全能,常年在战场上,能医治的方向皆是刀口剑伤,鲜少见他这样内里带来的病症。

医士三天两头跑到容清樾面前叮嘱,让容清樾慢慢放缓了回云都的脚步,毕竟她说了要让他平安活着,总不能让这两千里的路程就将人颠没了。

行路至离云都还有三百里的翩舟城,夜里不好走,容清樾让军队停在翩舟城外的树林里。

李绪近一个月都坐在马车里,坐的浑身酸痛难忍,好容易停下脚步可以歇息,迫不及待要从马车里出来,手刚碰上车帘,车帘就被拉了下来,茗生轻声告诉他:“主子,附近有动静,刚刚容将军让人过来说了一声,让你先在马车里不要出来,马车里安全。”

李绪听力比他们好,知晓容清樾并非假言,撤手放了帘子,叮嘱道:“注意安全,命要紧。”

茗生回:“知道了。”

远处没有一丝光亮的树林就像会将人吞噬的巨兽,宁静的氛围里,每一个轻微的声音都会无限放大。

容清樾手持剑柄,聆听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脚步声,敌人以一个圈将他们包围了。

这次只为押送南启质子,就两百人跟随回京。

子厦与她背面而站,容清樾脖颈转了转活动筋骨,森然道:“等了多日,倒真来了。”

那些个臣子,个个上奏要她回去婚嫁相夫教子,可总有几个埋了大局的人,不会愿意看到她活着回去。

“多注意七皇子的马车,若他们杀我不成,应会动他。”

子厦一点就明:“好。”

话音刚落,一阵嘶吼声传来,敌人尽数围了上来。

来者众多,着匪徒衣装,一眼望过去,少说五百人,以少敌多无论入何都有些吃力。但对在边关厮杀多年的将士来说对付这样不入流的敌人,以少敌多没有问题。

容清樾手提长剑与将士一起厮杀上去,抬手转身间就是一条人命消失。

敌人没有料到他们强悍,转瞬之间以少敌多的顺境变成了逆境,他们只剩下寥寥几百人,胆子小的为了活下来丢械当了逃兵,只几个还不依不饶想要近容清樾的身。

容清樾的武艺从十岁始,没有一日懈怠过,岂是他们想碰就碰的,一拳打到最近那人的喉咙,只‘咯咯’一声,那人就已倒下,其余几人顿时生了退怯之心,可已无退路,他们嘶喊着一哄而上。

剑身从最后一人身体里抽出来,带温热的血喷溅在她手上,容清樾随手在衣裳布料上抹了抹,还剑入鞘朝并未受什么损伤的马车走去。

远远看到子厦一脚压着头绑黑带的山匪,确和容清樾所想有所出入,这批山匪目的性很强,一部分的目标是容清樾,另外一部分便是马车中的南启质子,子厦与茗生合力将其他的都处决了,留下一个看上去是山匪头头的人。

子厦凉薄的目光看向她:“将军,怎么处置?”

容清樾看了一眼,直言道:“杀了就是,死人的信息都比他嘴里说出来的多。”

那山匪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子厦脚掌一动,精确踩在人的命门上,即刻死亡。

两百将士余一百五十人,重伤三十,轻伤五十,剩余并没有大碍的七十将士清理敌人与战损将士的尸体,敌人堆成一座山全烧了,战损将士就地安埋。

容清樾让子厦记了名,待回了云都找到他们的家人再做补偿。

被敌人搅灭的篝火重新熊熊燃起,容清樾找了根粗壮的树桩坐下,涂了药粉接过医士递来的布条缠在被划了一刀的手臂上,看着就痛,她却眉头都不曾眨一下。

钟槐的马车先前被她安排在李绪旁边,敌人贼心不死往这边来时,钟槐拾起地上无人的血剑,随手杀了几个,此刻又恢复腿脚不便的状态过来,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在她身边坐下。

子厦过来:“什么都没留下。”

他搜遍敌人尸身,什么有用的东西都不存在,乍一看还真像山匪前来打劫。

冲着百人之军前来打劫,说出去也好笑了些。

“都是无名之人,”钟槐说,“他们不怕你能查到。”

容清樾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