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一份给她备着。
可直到傍晚铺子打烊,那些东西她亦没再动一口,徐三娘瞧着可惜,便拿回家给自家夫君和孩子解馋去了。
李窈窈关了衣香阁的门,却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坐在铺子里发呆,小蛮见自家姑娘这副样子,不由担忧地问她,“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啊,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李窈窈见这会儿只有她和小蛮两个人,这段时间积压在心里的屈辱便潮水般涌了上来,心绪一下崩溃,泪水冲向眼眶,然后哗啦啦往下掉。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啊?”小蛮见她哭成这样也忍不住想哭了。
“小蛮,兄长他……李云鸷把掳魂之镜毁了。他要永远做宋时安,不愿再换回去了。”
“啊?”小蛮惊呼一声,“怎、怎么会这样?郎君他这是为何?”
宋时安这个身份有什么好的啊,他为何不愿意再换回去?她实在想不通。
李窈窈难以启齿李云鸷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虽然他还没有真正占有自己,但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曾说过他春闱高中之时他就要……她连想都没勇气想下去,想想都觉得羞耻,难堪。
“总之,他和宋时安永远都换不回去了。日后他会变成宋时安,变成我的丈夫。而我宋时安,却要成为我的兄长。”
她止住了眼泪,红着眼圈怔愣着神色说道。
小蛮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郎君和姑娘可是兄妹啊,虽然他现在的皮囊是宋时安,是姑娘的夫君,可他的灵魂却是姑娘的兄长啊,这算不算是悖伦?!
她也说不清楚,要说是悖论,可他的身体是宋时安的,他已经完全换了一个身份,不再是以前李府里的郎君。至少从表面上看,是算不得的。毕竟俩人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姑娘,郎君他到底为何要如此?”
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进一些平日郎君近来对自家姑娘的异常举动。想着想着她似突然开窍了,不由惊道:
“姑娘,郎君他不会是心悦于你吧?所以他才要夺了宋时安的身份,想要永远跟你做夫妻。”
李窈窈只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小蛮自说自话,“那这样的话宋时安该怎么办?还有范大娘,难不成要永远被蒙在鼓里?认郎君做儿子吗?”
一提到范氏,李窈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真的没脸再面对婆母,枉顾她对自己这般的好了,日后若她知道这一切,必然会恼她恨她的。
她抽咽一下,抹去掉落下来的泪,“母亲她日后会知道真相的。”
听李云鸷的意思,待将来真相揭露之时,他该是会让婆母跟随宋时安去。她本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她,可她实在没有勇气。
“姑娘,别伤心了。不管怎么样,小蛮都会一直陪着你。”
想想郎君也真是够霸道的。当初是他把姑娘嫁给宋时安的,现在却又喜欢上了姑娘,要从宋时安手里抢回她,难怪姑娘会伤心会生气,他当初之所以把姑娘嫁给宋时安就是为了折辱她,现在还要强占她,换作谁都接受不了,哪能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人也太不讲理了。
可话又说回来,想想他在的这些日子,她家姑娘其实过得还可以,尤其是有郎君在,她感觉特别有安全感。反之要换作是宋时安,姑娘要是再遇上个像上回那样的纨绔恶霸,宋时安定然是护不住的,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遭人欺辱落下个“胯.下秀才”的污名。
想想也真是矛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姑娘,只能尽心陪伴着她。
眼看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范大娘见她们这么晚没回去,只怕又要担心了,便劝她道:
“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李窈窈也意识到时间有点晚了,忽然想到现在这个时辰李云鸷该是也从李府回去了,若看见她不在家,肯定又要寻到这里来。思及此便起了身和小蛮俩人出了门,陈六还一直等在外头,俩人上了车后马车便直奔甜水巷而去。
到家时,却见李云鸷还没回家,范氏将饭菜热了给她和小蛮吃,看到她红红的眼圈像是刚哭过,又看了眼她嘴上的伤,想是昨晚上被她那混账“儿子”折腾狠了,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家哪能受得住。
她不禁又气又无奈,想不明白她这“儿子”明明瞧着斯文俊秀,可对自己妻子却这么不温柔,竟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极力安慰儿媳,对她关怀倍至,李窈窈更觉心中羞愧,吃了饭便迅速进了房,不敢再与婆母多待。
李云鸷一直到很晚都没回来,范氏已经习惯他时常的晚归甚至不归,因此也不等他了,犯了悃便直接睡去了。
见他没回来,李窈窈心里反松了一口气,从箱柜里拿出被褥铺上,还是自己睡地铺。
她以为他今晚该是宿在李府了,却没想睡至半夜,被房门外几声敲门声惊醒,她爬起来去开了门,外头笔直站立的青年郎君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