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登月湖的九连孔石桥，林芫缓步跟在朱时茂的身后又沿着湖边栈道走了一阵，她注意到湖里碧荷丛中存有一处年久失修的八角石亭，这却是白日里她去古月轩不曾见过的，于是问朱总管：“朱总管，我们不是去古月轩吗？”
提着红灯笼走在前头的朱时茂并未转身，只摇了摇头，“林姑娘，这事我这也不瞒你，今日王爷中毒，只怕是古月轩出了内鬼，内鬼一日不除，我们王爷只能别处而居。”
林芫一听内鬼两字，多少有些心虚，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下药时厨房没人，事后自己又将两个小白瓶全都扔在了湖里，当时查不到她这个“内鬼”才对，反倒是被她的嫁祸的小安子......
下意识的，林芫就轻轻往后一瞥。
小安子自然也敏锐地捕捉到了林芫的视线，当即就道：“你看我做甚，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内鬼？”
林芫点了点头，“不然呢？只有你才可以接近王爷三步之内。”
小安子一听，肺都要炸了，当即就语若连珠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怀疑我......”
却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朱时茂停了下来，他提着灯笼缓缓侧身，厉声斥责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什么嘴，还不快去叫人开门？”
说话间，几人已来到一处置有两座汉白玉石狮的院子门口，小安子提着灯笼拾阶而上，在朱漆门前停下，撩起袖子轻扣门扉，不多时朱红木门从里打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探出个头来，见是朱总管，当即喜色萦面，将大门从内推开，“朱总管，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方才都吐血了。”
进了宅子，却是别有洞天，湖泊水榭，玉阶朱墙，亭台楼阁，碧荷争妍，鸳鸯戏水，奴仆成群，林芫不由低叹：“这倒是比古月轩还要气派一些。”
朱总管接话道：“这可是从前九皇叔居住的院落，自然并非俗物，只是眼下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林芫点了点头，跟着朱总管来到了上房，林芫一路上皆心绪平静，想着左右不就是以色世人么，为了替世珍她们报仇，她只当被狗咬了，别当回事儿就行，如今真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冷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比之寻常快了半拍。
于是，等朱总管推开门，她不得不面对现实时，却突然生出了一丝怯意。
然朱总管却催促道：“林姑娘，里面请吧，今儿夜里，王爷就交给你了。林姑娘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服侍好了王爷，将来的日子才有指望，我们王爷待自己人向来是不薄的。”
许是朱总管最后一句话点醒了林芫，她已没了退路，为替世珍她们报仇，这幅皮囊舍了就舍了吧。
林芫关了房门，面向几扇紫檀嵌山水画屏风，屏风影影绰绰映着男子斜躺床榻的身影，听着里间竭力克制的喘息声，林芫刚放松的背脊再次绷得笔直。
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林姑娘，你别磨蹭啊，快进去里间啊，王爷等着解毒呢。”朱时茂显然就侯在外边，见林芫迟疑不前，于是出声催促。
林芫深深吸了几口气，这带着上刑场的心情脚尖轻点来到了里间。
屏风后边儿是一张同是紫檀木制的茶几，几上单置了一把剑，那剑剑身破损不堪却刻有飞天应龙，林芫一眼便瞧出了那是扬州城见过的那把破剑，它不是被她死当在了扬州城的当铺，怎会出现在此呢？
林芫自是不知，这把剑对于陆湛的意义，不过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心思多想。
林芫几步过去，褪去厚重的外袍，挂在屏风后的衣架上，顺道吹了口气熄了墙角的晚烛。窗纸透进来的微白月光，打在林芫婀娜的身段上，雾蓝色水烟罗轻纱半掩着薄肩，轻纱之下只一件丝绸素色抹胸，算不得波涛汹涌山呼海啸，却也起伏不平内有乾坤。
她缓步到晋王床榻前，竭力克制住对以色世人的厌恶，朝着正捏着鼻梁垂眸假寐的陆湛，抿着唇挤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娇笑，“王爷，奴来服侍王爷。 ”
早在林芫进入屏风背后，陆湛便认出了来人是林芫，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当即便闪出一抹异色，却也并未出声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如今听林芫亲自说明来意，尽管体内如潮水一般的热浪一浪高过一浪，他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口吻平淡道：“你不去东宫了？”
林芫点点头，娇声回答：“奴不去了，奴要留在王府，侍奉王爷左右。”
空气中交织着火花，陆湛视线扫过林芫水烟罗轻纱下隐隐约约无关春光，脖颈间的喉结滚了滚，只觉得身子的燥又加了几分，分明似烈火焚身，却依旧面沉如水，他拘禁着体内的汹涌，声音低哑地道：“我不会爱你，也不会给你任何名分，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
林芫微微颔首，露出修长玉白的脖颈，抿唇娇笑道：“有奴爱着王爷就够了。”
说罢，见陆湛没有反对，林芫双手合于前胸，解开水烟罗轻纱位于领口的系带，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