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彤姐儿的安慰中慢慢地停了啜泣。
“唔...”
好丢人...在彤姐儿怀中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再悲恸的若爻又有些害羞,原本白玉般的脸颊涨得通红,头顶似乎都快要热得冒烟。
“怎么了?”
“唔...”若爻又将脸往彤姐儿怀中埋了埋。
“彤姐儿身上好香啊...”
“哦...明白了,爻儿这是在向我撒娇啊~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才...才没有”若爻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话虽这么说着,却用毛绒绒的可爱脑袋又蹭了蹭彤姐儿的柔软身体。
芸彤轻笑一声,手理了理女孩儿的头发:“是是是,爻儿是个大人了,只是这大人却在我怀里把头发都蹭乱了!”
“它...它本来就要乱了!才...才不是蹭的!”
“好好好,小赖皮,怎么还不起来,是要一直待在彤姐儿怀里吗?已经很晚了。”
“唔...彤姐儿身上好暖和...彤姐儿今晚和我一起睡吧!好不好?”
“都多大了,幺妹儿都不似你这般娇气!”芸彤洋装抱怨道,可却是一把爻儿抱起来走向床榻,又熄灭了灯。
两人又亲密如往,都只顾着说悄悄话,未曾发现窗外似有黑影闪过。
芸彤刚走到床边,准备躺下却又听小赖皮又开口。
“最喜欢彤姐儿了...”这般说着,又趁其不备朝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你总是懂得让我如何心软喜爱...你对其他姐妹也是这般?”
“才不是,我只对彤姐儿这样。”
“真的?我才不信...”
“彤姐儿...”
......
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那人此时不时是否也在看雪...不...希望她能不受这风雪之苦,喜乐长安。’
何长生不顾寒冬飘雪立于中庭,望着那天上月愣愣想到。
“小少爷,您身子从小就不太好,近些年才终于有了好转。如今天气寒冷可别站的太久,冻着了。”看着何长生从小长大的徐管家,碰见近日郁郁寡欢的小少爷。
想到这两日老爷对少爷空前严厉的训诫忍不住又说。
“老爷夫人盼着想让您科举寻个风光出路,有时有些严苛,还望少爷切勿挂怀。”
‘风光出路,是了,确实该寻个风光出路。若是成日躲在这何家的羽翼下,业无所成,之后恐怕真会如她之言,受父母家族摆布被迫娶个不相识的人。’
“我知道的,有劳徐叔关心。”说罢,便伴着飞雪远去。
‘只有自己手中有了权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长生...长生...这人世间有百般苦难,只得长生有什么用呢。’
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
“大人,再过一刻便要到丑时了,身体为重啊!”
“本官自知,下去罢。”
抬头才发觉竟不知下了多久的雪,阑干风冷雪漫漫,惆怅无人把灯展。
‘裴子渊你竟也有感到寂寥的时候?’
这天气愈寒,墙外不知将有多少冻死骨,陛下又痴迷扩张与求仙,四处征战数年,虽常胜,可终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吾欲支助敬睦堂救济难民,但不能使其知晓是吾,你可明白?”
“小人明白,大人。”
“下去吧。”
“是,大人。”
待嘱咐完下人,太傅才完成今日的事务。
唐姨看到大人开门,连忙迎上“大人,我已令人备好洗浴...”
“不必,唐姨,吾出去一趟,不必跟随。”
“是,大人夜深,请务必小心。”
唐姨作为裴家老仆,观其于雪中孑然一身之态,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长叹一声惜命运蹉跎。
‘哎,大人是裴老爷老来得子,本应万千宠爱于一身,奈何老爷夫人去的早,只十六岁便失怙失恃,唯一的长姐又在宫中,独自一人苦撑着裴家...’
‘为官后更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至此。如今二十有六却未有妻室,还是孤身一人。如此公正清廉却...’
‘哎...世道不公啊...’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深夜步秋檐,明月照石阶。
“咚!——咚!咚!咚!”
听到打更的声响,裴寂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略显孤寂的月鹤楼。
‘吾真是疯魔了,竟因一时兴起于深夜来到这里。’
如此秀眉白面风清泠,骨重神寒天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