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就重画。”陈初平已经理好笔锋,落笔悬腕,不多时,一个人形跃然纸上,再简单几笔,眉眼也有了模样。
白描只线条草草勾勒,没有阴影衬托,也还没上色。多少有些千篇一律的。
但这人像五官神情都恰如其分,若只是先看过画,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她。
陈嫣然看他动手,也凑了过来:“没想到陛下还有这一手,以前怎么没见你画过。”
“只会人像。”他画完脸和头发,衣服就勾了个大概便将笔扔给太监:“以前也画过,就是不方便给人看。”
画中人挽发插花,言笑晏晏倚在他身边,眉目含情姿态亲昵。
虽然陈初平自己已经被画得端正庄重宛若神祇,但他又添了两笔,眼睛往她这边望,嘴角还含着笑。
就连画师看了也啧啧称奇,看看画,又看看李欢迟:“陛下这一手丹青当真神妙,竟能将娘娘画得栩栩如生,微臣也望尘莫及。”
“行了,继续画吧。”
他被说得有些羞涩,摆摆手让人下去。
陈和安坐在太后下首处,看到那边的热闹,引着脖子往这边看。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与他闲聊,看他心不在焉,无奈道:“你要想看就过去看,没得像我这老婆子跘住了你。”
陈和安这才收眼:“母后说笑了。”
歌照唱,舞照跳,吃完饭还去宫墙上看了烟花。
“今年当真不一样,以前你可不弄这些的。”陈嫣然本来是想来见阿九,没想到陈初平今日给了他假,看他两人恩恩爱爱,忍不住酸他道。
“今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当然不一样。”他抱着手臂,看着李欢迟雀跃的背影,嘴角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守岁到最后,李欢迟都睡着了。
初一是后宫拜见皇后太后的日子,陈初平自己起来了却没叫她,而且下午就回来了。
她虽然住在宫里,却似乎跟这些人是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活轨道。
初二民间是回门的日子,但嫔妃们只能是家里人进宫来探望,当然这也跟李欢迟没什么关系,这段时间她都是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这日巳时初居然就醒了,而且一摸床边,陈初平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