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的声音不断在宫殿内回响,黎冉揪着胸口,久病初愈的身体像是再次被重创,紧抿的双唇渐渐失去颜色。
“百年前与魔君一战,师弟应当还记得吧。”
虚岭子:“记得的师姐。”
回忆起当年那场大战,虚岭子还有些后怕,那时的云鬓初初创立天元宗,建立仙盟,风光无限,傲视天下,可她没有骄傲反倒是温柔谦卑,引得无数人倾慕,虚岭子也不例外。
她除了品茗,最大的喜好就是探寻大陆,常常隐藏身份四处游历,但有一次外出游历,整整数十年她都没有回来,这是从未有过的。
但天底下,谁又能伤了她呢。
之后,天元宗初代接到云鬓的紧急诏令,前往一处偏远的鸿沟内,在山谷的最底层找到了重伤的云鬓,魔君也是在那时与他们决一死战,云鬓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封印了山谷鸿沟,带回天元宗。
自此,云鬓闭关数年,最后传来香消玉殒的消息,天元宗也是因为这一战实力骤减,渐渐从仙盟中失去地位。
外人以为天元宗这处秘境仅仅是上古秘境而凶险,但虚岭子和湘兰都清楚,那里何止是凶险……那是地狱。
想到这里,虚岭子重又看向虚弱的云鬓,疑惑道:“师姐,你的身体究竟是好还是……”
云鬓清咳两声,先前重新封印几乎耗尽了她仅剩的气力,她笑得苦涩:“当年,我剥离魂魄只留一丝气息在天元宗内,绝大多数都去寻找一个替代我挖掘真相的人,如今人找到了,我的身体好与坏已经不重要了。”
虚岭子:“什么真相?当年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云鬓笑笑:“当年魔界究竟在人界布了多少势力,我还不清楚,怎么敢随意和你们说,万一你们也和我一样……”
黎冉的声音悠悠传来:“所以……我是谁?我是你吗?”
云鬓看她的眼神带着些歉意:“你是我,也是你自己,我的魂魄可能会影响到你,但你无需怀疑自己,在岁月中成长,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经历,那不是我的故事自然也无法造就我。”
“是吗?”
黎冉低下头,不再言语,林夏撑着她才尚未倒下身躯,一时间宫殿内陷入沉寂。
“冉姐,你没事吧,别听这个老妖婆胡说,你就是我们冉姐,永远不会变。”
修仙者的听觉比常人要好上千倍,这些话自然而然也落进了云鬓和虚岭子的耳中,虚岭子横眉冷对,作势就要上前给林夏一个教训,云鬓按住了他,轻轻摇头。
黎冉思索了许久,拍了拍林夏的后背,露出笑颜:“我没事。”
接着,她看向上座的云鬓,眼里头又重现了她一贯的清冷与骄傲,云鬓欣慰,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慈爱。
黎冉:“所以,魔界阴谋究竟是什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虚岭子在旁附和:“是啊,当初是什么逼你死遁的,如果太危险了我们就不管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云鬓面上的笑容一顿,不敢去看虚岭子炽热的眼神。
“师弟,我没有回来……今日过后,云鬓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什么意思!”
虚岭子又急又气,双眼通红,不敢相信这是云鬓说出的话,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恨不得将她此刻的模样狠狠烙印在心里。
云鬓抿了抿唇,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的出现即代表着真正的死亡,我会把全部的事情告之黎冉,这样外界探听不到你们就不会有危险,而记忆的剥离将彻底消散我的灵魂。”
“我不要,师姐,我不要!”虚岭子哭得像个孩子,双手覆在云鬓的膝盖上,身子缓缓滑落,跪倒在地。
“师姐,求求你,我们不去管什么魔界阴谋了好不好,我就想你好好活着……求求你了……”
黎冉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白少溪摇着自己的胳膊,说:“大师姐,求求你啦~拜托啦好不好。”
白少溪现在在秘境里……还好吗……
*
秘境内,一半是时间静止的温暖天堂,一半是时间流速飞快的人间地狱。
白少溪拖拽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两者之间的过渡黑河中,就地打坐。
“你这小狗挺有意思的啊……你师姐送的?让我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白少溪闭着眼自言自语,忽然双眼一睁,瞳孔震荡,转为清明的棕黑色。
“不许碰我师姐的东西!”
魔君:“哦豁,有意思,你对你师姐……”
魔君与白少溪现在共用一个身体,魔君趁着白少溪精神动荡,自然而然地探寻到白少溪的记忆,在他神识深处,有一棵参天大树,大树上结满了如同泡沫一般的圆润果实。
果实上映射的画面,是白少溪和黎冉相处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与黎冉相见时,她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