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雷击木牌,坐在桌案前雕刻了起来。
*
沈既白醒过来时,已然天光大亮。
服过灵鹤真人留下来的丹药,他身上的伤已然全好,不仅如此,人还精神了许多。
洗漱完毕,他准备去提前去大理寺,昨日无故缺值一日,免不了要被宋公唠叨一番。
“铛铛铛——”
沈夫人的声音传过来,“四郎君?”
沈既白打开房门,“姑母。”
“昨夜几时回来的?姑母等到漏夜也没见你回来。”沈夫人捧着装有馒头与小菜的托盘走进来,放在桌案上。
沈既白道:“子时后回来的,太晚了,便没打扰姑母。”
她上下左右扫视几番,确定眼前的人与往日无甚差别,才放下心来,“灵鹤真人果真神通广大。”
沈既白道:“并非真人出手帮的忙。”
沈夫人:“?”
他解释:“真人不在太清观,侄儿无法,只能与凌云君一起在书库查阅相关古籍,试图寻找解决办法。”
沈夫人“啊——”了一声,“四郎君,我记得你以前提过几回这个凌云君。每每提及,都咬牙切齿,一番深仇大恨的样子。可是如今,倒是与往日有所不同了。”
说完,她又道:“往日是有什么误会吗?虽然左邻右舍听说是凌云君救了檀奴,都不太信,说出来的话也不甚好听,可我总觉得,凌云君不是这样的人呐!”
“不,”沈既白道,“朝南衣就是这样的人。”
沈夫人道:“怎么会呢?若她真是那样的人,就不会主动帮忙。”
沈既白十分笃定:“所以说,现在的凌云君,不是朝南衣。”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沈夫人不理解了,“那还会是谁?”
沈既白道:“不知,侄儿正在查。”
沈夫人更不理解了:“她又没害过我们,你查她做什么?”
闻言,沈既白抬眼看来:“姑母难道不好奇吗?”
沈夫人不由得笑了出来:“我好奇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知道了真相能让我日进斗金?”
沈既白:“……”
他静默一瞬,道:“朝南衣不会无缘无故搞了假人来冒充自己,此事蹊跷。”
“我看你呀!”沈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查案查多了,看谁都有嫌疑!”
看来姑母对她的印象很好。
沈既白不想再聊下去,话锋一转,道:“檀奴情况如何?”
“他很好,就是一提到读书还是会耍性子偷懒。”沈夫人道。
沈既白:“侄儿与王家打过招呼,明日便让他到王家学堂借读罢。”
沈夫人一喜,频频点头,认同到不能再认同,欢喜到不能再欢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王家书香门第,祖上有“王孔子”之称,王三郎虽只比檀奴大两岁,却才华早露,六岁便能吟诗作对!让檀奴过去多多熏陶一番,不求成才,但求明理能辩是非。还是四郎君想得周到!”
虽然没有用早膳的打算,但是沈夫人都端进来了,自然不能驳了面子,沈既白坐在桌边,拿起馒头时微微一顿。
鬼使神差地,他试着将馒头掰成两半,往中间夹了些小菜,一口一口咬着吃。
沈夫人从未见过他这种吃法,不由得奇怪起来,“四郎君这是在哪儿学的新奇吃法?瞧着还蛮有趣的。”
沈既白道:“是挺有趣。”
沈夫人瞧着他的样子,眉眼亮了起来,“可是和哪位娘子学的?”
沈既白吞食的动作微微一滞。
沈夫人看在眼里,立刻喜上眉梢,“我说四郎呀!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婚事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未等人说完,沈既白咬着馒头起身就往出走,“侄儿先走了。”
“哎!”
沈夫人追了出来,“一说到这个你就不高兴,你也不看看,左右邻居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有了!”
沈既白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沈夫人追到院门口便停了下来,看着他步履匆匆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稍后,她忽而笑了出来,自言自语,“昨夜还闭口不谈此事,今日便没再冷脸,看来是有眉目。不行,我得赶快去上香,求佛祖保佑这是段好姻缘!可不能像林家二郎那样说什么都要娶乐坊伶人!”
*
太清观,静室。
周歆坐在书库地上看书,依稀听见院内传来了谈话的声音。
“真人为何要把它找出来?”
是长生的声音。
“当然是现下有人用得到咯!”
灵鹤真人笑了笑,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长生好羡慕,长生也想要如此厉害的法器。”长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