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品清看他,他就重复了一遍:“我可以画城堡之类的。”
苏品清作为一个手残,本想着人家老太太好像要求不高,抹抹颜色也没有什么,自然是从来没想过要完成城堡这种高难度画作的。
可是薛燃说他能画,她当然也不会阻止。
这期间薛燃让她歇着,她也的确帮不上什么实质性的忙,便搅了搅油漆调了些颜色,而后跟着跑来唧唧歪歪的小本尼进屋去和老太太烤面包。
苏品清也想过,这样让薛燃一个人干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但这个想法在看到他专注对着墙和手机时,毫无负担地消失了。
毕竟她也实在不是什么动手能力很强的人,而薛燃看上去刚好相反。
等她端着一盘烤好的面包再出来时,此时墙已不再是彼时墙了。
虽然还未完全完成,但已然能看出掩映于幽蓝雪地中的城堡的样子,立体的笔触搭配与外墙完美融合的颜色,庄严又不失梦幻。
“这是你画的?”
苏品清的声音突然响起,薛燃回头,就见她端着一盘面包,身后跟着那只大金毛,一人一狗站在草坪上。
薛燃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有些志得意满地点了一下头。
苏品清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拿了个面包啃了口,仰头看向他:“看来你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
薛燃顶着被自己不小心抹了两道油漆的脸再次回头:“我?小混混?笑话,我早就不是了。”
“哦?”苏品清发现了华点,“你以前是啊?”
他一边刷着墙一边不屑一顾:“好汉不提当年勇。”
苏品清颇为赞同:“确实,看你这几次被人追跑得都挺快的,以前没少挨打吧?”
他暗哼一声:“胜败乃兵家常事,打架可不就有赢有输吗。”
苏品清又看了看墙上的涂鸦,转而问道:“你是专业的?”
“嗯。”薛燃搅和两下手里的颜料桶,随口应道,“我是艺术生。”
“艺术生?”苏品清一本正经地问,“那你刷墙的功夫也不错,这也是你们的专业范畴?”
薛燃听了这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笑了一下:“高中那会儿,因为没钱,也没什么技能,周末有空就去做些体力活。”
“刷墙?”
“刷墙、送快递、理货,我都干过。”
隔了一会儿,苏品清突然问道:“模特你干过吗?”
这话把他问茫然了,他懵懂又老实地回答道:“……没有。”
苏品清托起盘子朝他伸过去,示意他拿面包,等他脱掉手套拿起一个面包后,不急不缓地说:“难怪你没钱。连自己的长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倒很像夸奖,薛燃看她几眼,默默咬了几口松软的面包。
苏品清边吃着面包,边一下一下摸着金毛的头,吃完后又拎起它两只前腿看它吐舌头笑,逗着逗着问了一句:“那你的眼睛会有影响吗?”
薛燃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顿了顿,随后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能有什么影响?不就是一只看不太清吗。”
苏品清看了看他专注的后脑勺,又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几个小时后,当壁灯和花园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薛燃的画作也完成了。
老太太和本尼看了薛燃涂鸦的墙,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坚持说要送他们自己腌制的香肠和火鸡腿。于是苏品清就这么获得了一大串食材,外加一袋子奇形怪状的烤面包,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本来挺高兴的,一回家看到已然翘着二郎腿吃着外卖的唐良玉,又折腾了好一会儿。
唐良玉惊悚地看着薛燃,从不可思议到差点将“不满”两个字刻在脸上。
他当着薛燃的面把苏品清拉进房间,锁上门就开口问道:“他怎么又回来了?”
苏品清:“我在街上碰到他,他好像没别处去。”
唐良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没别处去?那他之前跑什么?”
“我哪知道。”苏品清转转眼珠,“不过他说他来赛城是为了救人的,之前不告而别,大概更多还是因为这个。”
唐良玉表示不解:“救人?”
苏品清点头,但她对进一步的细节也并不清楚,只想探讨和他们最相关的问题:“唐良玉,你觉得他会不会惹事?”
唐良玉回忆了一下他的那些伤,无奈地说道:“看他那样,惹事是一定的。还救人,听着就……你看看你,弄了个麻烦回来。”
苏品清虽然也对薛燃的情况很不确定,但倒也没后悔救了他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总不能看他\''横死街头\''。”
她能这么说也是因为知道唐良玉向来嘴硬心软。果不其然,出了房门还是冷着一张脸给薛燃的伤口重新消了毒上了药。
但他仍然记仇,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