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忍冬迷迷糊糊地打开手机，除了微信助手，他的手机里只有陈吉和一个微信群的未读消息。他唯二没有屏蔽消息的群，一个是家庭群，另一个就是詹点雪也在的这个四人小群。
他先点开陈吉的对话框。
陈吉：后来也一直没关心你，你跟小雪怎么样了？
陈吉：能不能成啊兄弟
莫忍冬看见詹点雪的名字，困意瞬间消散了大半儿。他知道陈吉是在说上次十年之约的事，莫忍冬特意嘱咐陈吉和滕紫荆不要去，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莫忍冬抬手给他回复：哥，我刚睡醒
后面跟了一个卡通小狗打哈欠的表情包。
退出陈吉的对话框，莫忍冬点进了群消息。群里正聊得火热，新消息还在不断往出弹——莫忍冬翻到聊天记录最上边，从头往下看。
陈吉：你们看朋友圈了吗？
陈吉：子衿回国了？
陈吉：@Vivian 你知道不？
滕紫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怎么还这么八卦？
陈吉：[流汗]聊聊呗...
滕紫荆：确实回来了，这次好像是打算长期在国内发展了。
陈吉：[强]不错，咱们中唯一一个博士，回来给咱熏陶熏陶。
滕紫荆：李海俊也是博士吧
陈吉：是吗？好久没联系了。
陈吉：小雪跟李海俊还有联系吗？
聊天页面到这里出现了一个新的时间，说明一段时间已经过去，莫忍冬特意翻上去看，这中间起码隔了十五分钟。
可能是等了十五分钟群里依然没人回复，陈吉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陈吉：大过年的，大家都忙不忙啊，不忙出来聚聚啊？
陈吉：上次没聚成，什么时候再攒个局？
陈吉：@莫
滕紫荆：我跟子衿约了饭，要不我问问她，咱们一起？
陈吉：好啊，啥时候？
滕紫荆：初五
滕紫荆：有空没？
陈吉：没有也得有！
陈吉：你俩呢？@莫 @雪
聊天记录到这里截止，这一早上，詹点雪没有在群里说过一句话。
她是没醒啊，还是不愿意来啊？
莫忍冬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她也该起来了吧...
他顺手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响了两声之后，詹点雪接了起来。
“喂？小雪，你起了吗？”
詹点雪刚回家接上了奶奶，正开车去店里，她把手机设置成免提，立在车载手机支架上。
“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嗯...在干嘛，你在干嘛呢？”
“开车。”
“哦，开车啊...开车去哪儿啊？”
“上班。”
“嗯...今天李遇还过去吗？”
“他今天不来。”
“行！我收拾收拾，这就过去给你帮忙。”
“没事，你好好过节吧。”
“在哪儿过节都是过，你就等着我吧！正好，我还没吃早饭，会有好心人帮我准备一份早饭吗？”
“谁啊，谁这么好心？”詹点雪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
“好吧...那你先开车吧，我一会儿就到。”
“嗯，拜拜。”
挂了电话，坐在后排一直忍着没出声的奶奶才终于有机会开口。
“雪啊，电话里这人，是昨天那个小男孩？”
“对，您听出来啦？”
奶奶得意一笑，“嘿，这有什么听不出来的，你听这俩人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昨天那个先进来的男孩，看着就成熟，沉稳，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躁，文质彬彬的，后进来的那个男孩，比先进来那个看着年轻，他更活泼点儿，笑起来呲着一口大白牙，说话也咋咋呼呼的。你这人，一听就是后进来那个小男孩。”
“您可真厉害。”
“要我说啊，雪啊，这两个你都可以谈谈看，这鞋呀，总要试穿过才知道合不合脚，人也一样，你没试过怎么知道谁更合适你？”
奶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是把詹点雪逗乐了。
“也行，奶奶，那我同时谈？”她打趣道。
“哎呦，这可不行，那让你爸知道了，咱俩都得玩儿完！”
奶奶赶忙摇头，叽里咕噜给她讲了一路大道理，就差从后排钻到副驾驶上在她面前说，说得她自己口干舌燥，到了店里先喝了一大杯温水。
末了还来了一句，“我跟你说啊，谈了也别让我知道，我可不帮你瞒着。”
詹点雪苦笑，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奶奶误以为自己是这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