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惇然提了前情,也保证之后各归各位再加上慧娘的意愿,公孙慜无奈,就当还收容和救命之恩罢。
“毓娘!”慧娘上前几步,握住徐成毓的手,“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但你一切小心。”
徐成毓用力一拉,感受脸颊上拂过一阵香软的风。贴着慧娘耳朵说道:“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慧娘也回抱住她,不住点头说好,眼神自然落到站在后面的“小玉”身上。
“这宫女……”慧娘有些迟疑,“这宫女有点眼熟,是姐姐宫里的人吗。”
见如此反应,在场三人同时放下心来。公孙慜由着后面的宫女扶着发髻:“雲角,不急着拆钗环,再把信国公府的情况和二小姐说一遍。”
果然,提起这个话题,慧娘立马蹙眉,也没在意宫女不宫女的。
雲角应是,开头又是那一句:“先头信国公有从龙之功,封赏甚巨。信国公传五代不降等,从今已是第五代。”
五代下来,兄弟姐妹、亲戚亲缘数不胜数。连着旁边的慧娘也听得耳朵起茧,脑袋打转。更别说本就对人际头痛的徐成毓。
一阵说,最认真的反而是后面宫女打扮的褚玉宣。
“……如今这代,二小姐刚也见过世子夫人。世子曹辉上头有一个亲叔,四个表叔庶叔。姑表亲也多……”
“世子的儿子曹含何、女儿曹含瑶,与二小姐同龄。其余少男少女皆是表亲姨亲……”
连着上了马车,徐成毓还晕乎乎不知所云。过了许久,她踢踢坐对面的褚玉宣:“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褚玉宣沉重点头,“看到女的你就喊姐姐妹妹,看到男的你就低头装哑巴。”
徐成毓没忍住笑出声。这时,像是突然按了暂停键,周围喧闹的市集声骤然而止。
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边看,发现不知拐进了哪条僻静的广道,两边是连绵的石墙。看着古朴陈旧,却又坚固不摧。
石墙底毫无杂草,反而整齐铺设着地砖。定是有人常常打扫。忽而一折一转,豁然开朗,分明已经进到一座庭院。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在信国公府里。还真是是大隐隐于市。
车停下,纱帘细细细疏疏透些阳光来,看着跳动的光影。徐成毓合上窗户,伸手接过光斑:“像不像火焰?没了雨,火就有燃起来的空间。”
透过光,两人仿佛见证一场无声的大火。即使扑灭,也留下几道黑影。
“世子爷,这次是,是竹园起火。整个竹架子被烧空了。”饶是曹管事见过大风大浪,也不禁有些头疼。国公府几次失火,他也挨了几次责难。
替罪羊找了好几只,但是纵火此出不穷。这次被烧掉的竹园,还是世子最常待的躲凉处。想到这点,曹管事头更低了些。
在曹管事后边,跪着分管竹园的仆妇和几个小丫鬟。她上牙下牙打架,切切擦擦,连话都说不囫囵。
“咱,咱只是抽空解个手。回来后,就看到烟灰冲鼻子……”她边说边忍不住瞄世子爷曹辉的脸色。
曹辉单手支着头,闲闲靠坐。闻言不耐烦道:“家务事找夫人回去。竹架子本来就旧,烧了正好,早点搭个新的。”
曹管事提着口气:“夫人午时进宫去了。这事请世子拿个章程,是要重修还是建些别的。”
好在他趁夫人不在的时候来回话。只要曹辉先发话,夫人不会驳他的意见。像先前一样,火烧便烧了,是世子要建新的。
曹辉果然来了兴趣:“我画个图纸,正好在空地上建些别的。”
曹管事刚舒口气,还没来得及应是,听到外边的通报声:“夫人回来啦,还带着贵客。”
曹辉如蒙解脱,随手点了个丫鬟:“你去叫夫人过来。曹管事,这些,这些,全都报给夫人处理。”
徐成毓静坐不动,直到车帘打起,才扶着褚玉宣的手,缓步下马车。一见着,便有四五个仆妇丫鬟团团围在前边。
皆统一服饰,敛眉肃容。行动间一点声音都无,怪不得她刚刚没听见动静。
为首的仆妇恭敬道:“公孙小姐,请跟我来。”
穿过拱门,眼前庭院俨然一副田居的架势。道宽路长,甚至两边的鹅卵石也被磨得光滑。路两旁花木繁盛,细看下,打理的也十分精心。
踱步过庭院,登上左侧的游廊,再转一面绣致的慈母吟屏风,便看到两间南北通风小厅。
曹夫人快她一步,已经在小厅等着了。厅边摆着数盆茉莉花,香气熏人。
没等徐成毓行礼,曹夫人先拉他坐下:“慧娘,你在这歇一会儿。姨母叫人,给你把院子收拾出来。”
她偏头吩咐那个带路的妇人:“把小姐院子里的客院布置好。还有,和冯嬷说一声,向吴师请个假,让小姐先回来。”
待人退下去,曹夫人又说:“正好待会儿晚膳前,把你介绍给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