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四十五六,就已经满头斑驳的白发,瞧着愣是像六十来岁的老人。
现在除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疯儿媳,就只剩小孙女温朵朵。
因为朵朵生病已经第三天,服药后还反反复复一直高烧不退,再这样下去很容易烧成肺炎。
家婆忧心忡忡,不得不向大房、二房借钱给孩子看病。
公公走的早,儿子温景又因事故失联,三房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吃喝靠的都是地里种的粮食。
家婆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除了种地啥都不太懂。
平日里需要用钱的时候,除了卖菜之外,就只能求助温景的爷爷奶奶。
哪怕是家婆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拿出去卖还要被大房、二房指指点点,骂骂咧咧也就算了,白吃白拿可从不手软。
无奈,那一亩三分地都是温家的。
冇钱,在哪里都会被瞧不起,哪怕是亲戚!
现在亲侄女生病了,不求他们心疼,但凡能借个钱看病,蓝箐也会念着他们的好,可愣是一点都亲情都不念及。
分明就是看衰三房,觉得三房冇个男人,活该一辈子抬不起头。
蓝箐看向家婆头上的磕伤,深呼一口气。
“朵朵阿婆,你先去上药,我去要钱。”
话刚说完,刘丽嫦整个人已经愣在原地。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但一句流利的话,能从自家疯疯癫癫的儿媳嘴里说出来,实在令人震惊。
阿景跟她说过,箐箐不疯,只是病了,晚上也有清醒的时候,他要出去挣钱给阿箐看病。
刘丽嫦原以为儿子只是为了安慰她,难道阿箐真有清醒的时候?
蓝箐沉着步伐,穿过天井。
蓝箐一米六七的身高在90年代,特别是早些年的南方,已经算是高挑,加上将近180斤的体重,更是壮实如牛。
她一头枯草般的乱发加上破旧脏污的衣服,在清冷的月色下,渲染得越发癫狂。
大房、二房纷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后退一步。
温景的大伯母,平时欺负蓝箐欺负的最狠,见一个疯子敢挑战她的威严,立马两手叉腰站了出来。
“大晚上,走路这么用力发麻癫啊,想食人么?”
蓝箐站四人面前也不多说,直奔主题。
“朵朵病了,温景的赔偿金,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大房和二房四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诧异——真是见鬼了,一个疯子还会要赔偿金?
“钱早就给你家婆了,你个癫婆唔好乱讲话。”
疯子也怕疼,打多了一向逆来顺受,温景大伯嗤笑一声,大手突然发狠拍在桌子上,气势十足,试图像以往那般吓退蓝箐。
谁料蓝箐只是轻笑一声,目光诡异朝灵牌看去。
二房夫妻俩一如既往,事不关己高高挂,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像是看热闹外人,可赔偿金他们分明拿了不少。
蓝箐瞥了眼堂屋长案上摆着的灵牌,温景赫然也在列。
明明警方只是说失联,到现在也不过失踪一年。
因事故失踪两年,法律上才能申报宣告死亡,温家早早就把灵牌摆上去,这是巴不得温景死,好继续拿补偿金?
失踪和死亡的赔偿金区别可大着,早前已经赔了一万元,申报死亡后,还能继续补偿两万。
1992年的一万元,购买力可相当于后世十来万。
一万块,三房就只拿了两千,孤儿寡母往哪说理去?
蓝箐二话不说,上前抄起温景的灵牌,一气呵成放在桌上:“我就问你们给不给,朵朵现在病了。”
“玛德,发什么癫!一天不打是皮痒了!”
一直逆来顺受的疯子突然开始嚣张,温家大伯骂骂咧咧卷起袖子,瞠目上前,作势要按住蓝箐的脑袋。
蓝箐身体太过笨重,避也避不开。
她也不想白白挨打,眼疾手快一巴掌扇在温家大伯脸上,一个肉盾一样的大巴掌,直接打得后者原地蒙圈。
这一幕直接气得温家大伯母浑身颤抖,狰狞着脸想要上前抓蓝箐头发,无奈被蓝箐一灵牌扫在脑门上,脑袋嗡嗡作响愣是半步不敢上前。
“蓝箐你找死!”
“救命啊,神经病打人啊!”
见两人还敢冲上前,蓝箐直接将跟前的桌子踢翻。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大房、二房从不把三房当人看,做牛做马得不到一分一毫,没必要跟冷血的人讲道理。
哐当巨响,四人被吓得不轻,就连屋里熟睡的温景阿公阿婆,都被惊出大厅。
温家二老70上下,阿公披着衣服拄着拐杖出来,一眼就瞧见蓝箐手里的牌位,怒气冲冲忍不住跺脚。
“诶诶诶,大逆不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