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火地抬眸,对上一双漆黑的、有些冷酷的眼睛。
“打小孩算家暴吧,女士。”李莱茵抓着那支素白的手,长长的指甲险些戳到她。
女人仰头看着李莱茵。
“快放开我!”她高傲地声音从鼻子里发出,像汽笛一样冲到李莱茵耳朵里,“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个下等人——”
“王阿姨。”一直站在后面的南宫决终于出声了。“这是军部的李莱茵中尉,爸爸的贵客。”
听到“爸爸”两个字,王姓女人终于收敛神色。
她把手腕从李莱茵那挣脱出来,一副幽婉哀戚的模样。
“李中尉,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垂着眼睛,揉动自己的手腕,解释道:“我看见孩子哭,一时有些情急,希望你谅解。”
李莱茵没有说话,直挺挺地站在她身边,显得很不近人情。
这位夫人讨了没趣。于是收回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她对南宫决说:“大小姐,你来看看小龙吧,都被您妹妹打成什么样了。”
一直围在小龙身边的仆役将他抱了起来,走到南宫决身边。
被打中的眼圈已经完全变青,开始发紫了。
男孩一看南宫决便褪去了刚才的骄纵,怯懦地哭了起来,一个劲地捂住肚子喊疼。抱着他的那个仆人说:“少爷不但眼睛被打了,还被踹了一脚呢!”
说着,又瞟了南宫宁一眼,才继续垂下眼睛,一脸低眉顺眼的模样。
南宫决的眉头忍不住皱起,看着身旁那个小女孩。
女孩梗着脖子,把头扭到一遍去,固执地不看任何人。南宫决叹了口气,对王女士说:“抱歉,王阿姨......”
她还没说完,身边的女孩就开始小声啜泣。
眼泪瞬间从泪腺里飙了出来。这一下眼泪就像放了闸的洪水,一泻千里。
女孩哭喊的声音也变大了,最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她伤心极了,就连哭泣时都在用力,脸颊一片通红,几乎要把所有委屈都在燃尽似的。
这下,就连本来要讨个说法的王女士以及旁边安慰地侍从们都静止了,惊恐地看向这边,面面相觑起来。
她们没想到南宫宁会哭。
男孩听到女孩的哭声,本来渐渐平息地眼泪又开始泛滥,打擂台似地嚎叫,像是要比比谁的声音更大。
本来就够混乱的,再加一个哭泣的小孩就更让人手足无措了。
索菲就在这样一片嘈杂中,见缝插针地把自己看到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并总结:
“虽然是宁小姐先动得手,但主要还是小龙少爷率先出言不逊。作为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忍不住动手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还没有说完,王女士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情有可原,你看看把我儿子打的。”
“只是看着严重,小孩子皮糙肉厚的......”
“什么叫看着严重,我儿子和你这种人可不一样......”
“够了!”
眼看着王女士和索菲就要吵起来了,南宫决大声地喝止了她们。她轻轻地把妹妹揽进自己怀里,用手指梳理那被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的头发。
她长长地叹息。从她的叹息声里,李莱茵能感受到一种沉闷而腐朽的心力憔悴。
“好了,阿姨,不要再在客人面前丢脸了。”南宫决说,“否则爸爸也会不开心的。”
南宫决的父亲是个有魔力的词语。只要一提及她,王女士就会像被施加了失声咒一样,变得非常安静。
“至于阿宁的行为,还有小龙的言论,我只后会好好地和爸爸还有爷爷说的。”
她把好好两个字咬地很重,像是一种威胁。
不过王女士似乎并不把这种威胁当成一回事。
她只是很忌惮地看了李莱茵一眼,又恶狠狠地瞪了索菲一眼。然后她捂住自己还在哭闹的孩子的嘴,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一大波人离开,仿佛乌云终于散去。
空气一下子变得清爽松快起来,让南宫决吊起的心终于放下。
她的怀抱里,叫做南宫宁的小妹妹也不再哭泣。不过她大约是觉得当众掉眼泪是件丢人的事情,一直埋在她姐姐的怀抱里,不肯出来。
李莱茵突然朝索菲古怪地笑了笑,笑得索菲身上发毛。
她走到李莱茵身边,小声地说:“你笑什么?”
李莱茵挤眉弄眼:“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索菲皱起眉头,反复回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让李莱茵这样的事情。
“你掐了那个小女孩一把,她才哭的。”李莱茵指着自己的后颈,“就是这。”
索菲被她的大惊小怪弄得有些无语。就这?
两个人的嘀嘀咕咕全被一遍的南宫决受入耳中,她抱着妹妹走过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