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肆拾肆(2 / 2)

,国君已然决心改变岐南轻武的祖制,他对世子的栽培是文武兼修,一日不习武,一日不进食。”

“我哥哥不会武。”齐蔚道。

“是吗?”顾时遥垂下眼睛,似是落寞,“他一定很痛苦吧。为了躲避追杀,不得不隐藏惊世之才。”

“或许世子和王爷早已将我抛弃了呢?我的父母兄长,早已不是他们。”

顾时遥轻轻笑了,像哄顽皮的孩子一样,指着铜镜道:“殿下又说谎咯。你瞧,你的眼睛,同世子的那般相似。说谎时眼波在动。”

“你同世子是什么关系?”齐蔚第一次发问。

“臣?臣下是世子的伴读,也是要追随他一生的臣子。”顾时遥坦诚道,“世子七岁时,国君要为他从世家子弟中选一位伴读。国君的儿子只有王爷,王爷又只有这一个儿子。所以,成为世子的伴读,便意味着是日后的丞相了。殿下猜猜,有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要将儿子送进来?甚至上北、燕山、雍梁、万雪还有魏远,都将王族子弟送来了。选拔举办了一轮又一轮,每一轮,都由国君亲自主持。可是啊,世子最后选了我,一个在万家当牛做马的私生子。”

顾时遥捧出数枚金戒,挑选着为齐蔚戴上,“世子对国君说,他听见我作诗了,写得很好,而且我还会武功。他想同我一道练武。但他只是在说谎罢了。他不过是见我偷书,被万家主母施以拶刑,心生不忍,方才选了我。国君将我召去,只看了我几眼,便准允了世子。我那时仅仅是识字而已,可是世子说我与他人不同,那我便要不同。殿下,你可见过臣与张以舟的来往书信?”

齐蔚心下一动,还是不说话了。

顾时遥仿佛看见了齐蔚心神晃荡的那一下,他了然地笑了,“殿下一定看过。臣是不是做得很好?臣没有辜负世子。这二十余年来,臣日日读书、习武,片刻不敢懈怠。日日都替他好好活下去了。”

“殿下,您瞧,那金色天秤,是世子册封王太孙时,臣恭贺的礼物。因为国君对世子的训诫之一,是‘公生明,偏生暗’。臣愿王太孙建极绥猷,允执厥中,成为一代明君。世子很喜欢这份礼,特意复刻了一个,放在殿下的闺阁里。王太孙还曾将随身的宝玉赠予臣,以做谢礼。”顾时遥说起旧时,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他轻松而神往,仿佛一个无忧无虑的孩童般欢惬。

他笑吟吟地打量着眼前的望舒殿下,仿佛对这件华美的匠作欣赏不已。“再换一条海珍珠点玉水链。这也曾是岐南王族之物,我从万雪国库中寻回来了。”他伸手缕出齐蔚脖子上的红绳,却被抓住了手腕。

“松开。”齐蔚不容质疑道。

“赤朱藏玉虽昂贵,却也不过是凡物。殿下若喜欢,臣可为您寻来更多。”

“松开。”齐蔚复道。

顾时遥玉骨一样的手腕被齐蔚狰到发青,他却看着齐蔚冷冽的模样,笑意更盛,“殿下太像王妃了。怪不得那日在石头堡,老嬷嬷一见殿下飞身擒拿的模样,便说似看见了王妃。”

他松开手,退让道:“殿下的谕令,臣岂敢不尊。”他搀起齐蔚,引着她走出门,“殿下降生前,原与上北安王之子高怀熹定了婚约。倘或无五国之乱,想必殿下已与那孩子红袖添香了。上北王与咱们国君心照不宣的契约是,假若殿下诞下男嗣,则必为上北未来之君。两国永结盟好……”

“别说了。”齐蔚皱着眉打断他。原来与微白曾有婚约的,是她。

她这会蓦地意识到,离开沉鹄关向闳都出兵时,张以舟在马车里,捂着她的眼睛,低语了什么。他说:蔚蔚,可是我妒忌高怀熹与你的缘分。

高怀熹远远比他更早认识齐蔚,即便两人际遇这般翻覆,可齐蔚还是与他结识了。有时张以舟也会害怕,也许齐蔚手中的红绸,另一端不是他呢?他有万般惶恐,却又无法启口。

以舟……胸口的玉散发着温热,齐蔚很想张以舟。

“殿下。”顾时遥低声将齐蔚喊了回来,“我们都在等你。”

殿门打开,顾时遥谦卑地托着齐蔚的手,将她送出门。

门外,黑潮一样汹涌的人群向着齐蔚屈膝俯首。太多人了,齐蔚一个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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