狎浪(2 / 3)

是回家。

下了朝便匆匆往家赶,各项应酬全推掉,人未近前,“卿儿,卿儿”的扬声叫起。

每每看到她瘦弱的人等在那里,便将这一日的烦恼抛却。像一艘船入港,舟靠岸。

回家,回家,老婆儿子都在等他。

那份激动,那份雀跃,那份归心似箭,此生从未有过的期盼。

可如今呢?

“骗我,我就永永远远离开你,生生世世不再见你。”

“要我回去,除非我死!”

犹言在耳,其言铮铮。烈火焚烧之中,火山火海里,逃无可逃,上天入地皆无门。

他仿佛看到,那一日火海中,她愤恨的望着他。

“恨你,周彦邦,我恨你。道貌岸然,禽兽其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然后毅然投身,火舌吞噬了纤弱的身姿,美丽的容颜面目全非。

“卿儿,别走。”

惊梦中大喊,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皆冷汗淋漓,胸腔里一团火,喊不出,救不得,眼睁睁看她痛苦中化为焦骨!

她不在了,这才是残酷的事实。

“爷,爷,嘤嘤嘤……”

有人在哭,噩梦中醒来,却是她,他的姨娘。

高盼儿垂首低眸,赤红着双眼,泪盈于睫。

手自然而然的搭上额头,状若惊恐万分。

“哎呀,烫呀,爷您烧着呢。快,快随我回府,咱们家去,咱们请太医。”

气急败坏的挡开她的柔情,甩手一个嘴巴子:“是你,就是你这奴才害死了她,杀了你这贱人。”

“是我是我都怨我,您要杀要打、要泄火都冲我来。”高盼儿登时跪地,言辞无不恳切:“我就是箭垛子是净桶,您有怨有气只管冲我来,别窝在心里,别伤着自己。”

“我知道您心里头难过,与夫人恩爱异常,热突突的去了,哪里受得住。”

“所以都是我的错,我死,我替您以死祭天。求您别折磨自己,这比让我死还锥心。求您,回府吧,铁打的身子也熬不得。”

说时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扬起的巴掌陡然停滞,像箭矢失去方向,满腔的怨怼无处可去,齐簇簇直冲胸口。

周彦邦颓然跌坐,痛苦扶额。爱妾跪地上前,好不悲凄。

“山火,爷,是山火,您承不承认那都是场意外。黄泉路上无老少,阎王要收谁又留得住。死者不能复生,可活着的还要活着呀!”

“爷,咱们还有孝贤和二姑娘,他们唤你父亲,日日盼您回家。咱们女儿刚满周呀,爷!”

“爷、爷,跟我回去吧……”

一声声,一句句,含情脉脉。

攀上腿伏上膝,撩开袍角。千种旖旎,眼中柔情浓的化不开。

“您爱姐姐,姐姐心中却未必全是您。生死有命,您和夫人的缘分就到这儿,人不能跟老天争。不怕,您还有我,有孩子们,奴的骨头肉都是爷的。求爷怜悯,给姐姐的爱分一点点给我。我会给您生儿子,您会儿女满堂,富贵无极……”

那萦绕周身香啊,熏的人迷幻。仿佛中了蛊毒,下了降头。纵然他身上火烫一般,懒得睁眼,可他就是抗拒不了。

她和她,夫人和妾室,姐姐和妹妹,俨然黑白正邪的化身。

一个赤裸裸的揭露他的阴暗、自私 ,与他势不两立。另一个与他人格里的卑鄙共舞,万般纵容人性的幽深和弱点。

一个唾弃,一个奉承,一个不齿。

“小人心肠,行同狗彘!”

另一个熨帖:“孰能无过,食色性也。”

一黑一白,一善一恶,左右撕扯,缠绕的他濒临死亡。

他还带着素头巾,她还穿着一身孝。可他们此刻……

罢了,沉沦远比坚持要容易,闭上眼,任他沦陷。

“呸!道貌岸然,斯文败类!”

他听到了,听到她愤恨的唾弃。

骂吧,骂我这欺世盗名的小人,可他无力拒绝。他的姨娘那样柔软,包裹着他,犹如深陷泥沼再也无法逃脱。

罢了,就让他沉湎吧,唯有放纵才能让他暂且抛却无边际的烦恼!

饶他神形孱弱,难抵药物作用。

看似强大的,找准命脉处,往往虚弱不堪。看似柔弱的,至柔至坚,好的猎手通常以猎物的模样出现。就这样引诱上钩,一击即溃。

笼中之困兽,被牢牢俘获,死死掐住,由着她兴风作浪,翻云覆雨。妇人手心儿,他输的彻底。

就这样被被牵住鼻子,虐浪淫、荡,靡靡入耳。端的是,前院灵堂后院欢场,丧服未除,二人凤台颠鸾,大行齐乐,共赴欢愉。

“狐媚子!”

门外的周升红眼暗骂,恨不得提刀手刃了她!

可他无用,可她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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