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白歆芮脚步停了。
就这样让大家看见,她会被口水淹死。
何度来得很快,带了两名女服务生,让她们领白歆芮梳洗换衣服。
石韵潇转身看见何度递来的礼盒,抬眼询问。
“金大小姐说这个要单独给你。”
白歆芮补了妆,在镜子前转一圈。
一袭及膝连衣裙,有着春天里淡粉郁金香的颜色,花边v字领靓丽又清新。裙摆飘带温柔飘逸。
何度的车在山庄门口停下。
“大哥。”白歆芮不理邻座的石韵潇,直接喊何度,“可以就停在这里吗,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想来她不愿意暴露住处。
何度停一秒,看石韵潇没反应,点头:“好。”旋即帮她拉开车门。
她走得很有气势。
甚至连“再见”也没说一句。
再也不想见了。她在心里默默骂他。
骂完,她在最近的路口停住了脚步。
回去的路,是哪一条来着。怎么每一条都这么黑,和刚刚的山庄宛若两个世界。
她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因为还在读书,舒瑞只给她配一名助理,这一次是替小袅赴宴,所以连她也没有跟来。
白歆芮只有她自己。
四下很静,她决定先随便探索一条路。
走两步彻底没入黑夜,她只有手机发的光聊以慰藉。
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异样:脚步声似乎有重叠。
她紧张得不敢改变步伐节奏,更不敢回头看。
那个声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跟她。
慌乱中,好像踩断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咔嚓一声脆响,白歆芮吓得原地抖了抖,膝盖一软,身体不稳,往前扑去。
就在她即将双手接触地面的时候,有人拽她胳膊,他手臂的触感和力气很熟悉,身上的味道也一样。
借着手机落地没有光照看不清脸的由头,白歆芮拼命在他的怀抱里挣扎,拳头捏紧,却不敢真打,只劈头盖脸一顿骂:
“变态啊你!”
他一点不生气,语气听起来是上扬的,可见心情好: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么白小姐的气是不是能消了?”
他的声音隔着衣服传来,像曲市微凉的晚风。
白歆芮便不能再装下去,她端正站好,决心反咬一口,露出点小姑娘神色:
“你明知道我怕黑……
“那你还需要吗?”
白歆芮被他问住,望着黑乎乎的树林,至少还有几十米。
石韵潇蹲下,替她捡起手机,铺开一小片亮光:
“你看,只是一根树枝而已,不是多大的问题。”
怕黑不是多大的问题,险些跌倒也不是。
白歆芮莫名想起在练舞室的那天。走廊灯光昏芒,他们也像这样一前一后,走到有光的地方。
淞海边有不少散步的人群。伴着人群分散和聚拢,柔浪舒缓地呼吸。
远处是海天相接,沉沉如墨色。
白歆芮往海风吹来的方向漫步。她仰起脸,雪白的手臂轻盈张开,如鸟翼拥抱晚风。她的长发和裙摆烂漫地飞散,轻盈又柔美。
天气已然放晴,繁星离地面很近,偶尔有模糊的星轨——
飞快擦亮夜空,然后倏地绽开一朵粉色的花。
“烟花!”有小孩子尖声尖气。
白歆芮双臂交叠,搭在凉凉的金属栏杆上。明明已经过了烟花秀的日子。
不过,对他来讲,并不算难事。
她知道他在背后看她,她也不回头,只静静地等待下一束烟花妆点夜空。
团团的星云一样,疏落有致,到最高处,流光飞扬,星屑四散,融成淡淡的烟,又给接连不断的星光陪衬底色。
石韵潇一手在西装兜里,一侧垂手。
粉色的光亮倒映在她眼睛里,但又不及她眼眸本身十分之一的漂亮。
周围的人群生动,并不完全安静。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走拢来,话题的中心逃不开那位看烟花的女明星。
“有点眼熟。”
“白歆芮?”
“她今天在天喑?”
“握草真的是白歆芮吗,我妈天天看她唱歌视频。”
“嘘,很像,但不确定,要靠近才知道。”
想靠近,但石韵潇自带气场,反倒使人群以白歆芮为中心,以他和白歆芮的距离为半径画圆站开。
“那个保镖看起来好凶……”
白歆芮总算意识到,她转身,看见活跃的围观群众和一堆手机屏幕。
她受宠若惊——原来她不唱歌的时候也有这么多人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