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辈中实属难得,不由多询问了几句。
“学生赵令全,上京人氏,今年刚入学。”赵令全没想到王学正会问起他的姓名。
见他回答得体,颇有分寸,王礼仁瞥了眼自家画院的那两个,又问道,“不知今年你拿了第几名?”
“学生学识浅薄,今后还得跟着诸位师长刻苦研习,学生这次考取了第二名。”这下不仅王礼仁不淡定了,连着旁边俩人都跟着坐如针毡。
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好儿郎,为何人家不仅相貌卓越,而且才学横溢,接人待物更是让人如缕春风?
王礼仁心里更是愤愤不已,那日他见过萧慎,虽是个孤傲不羁的,但他心中却喜欢那硬骨头小子。
今日又见到赵令全这等人才,暗叹怎么好的都跑到姓钱的老匹夫那里去了?再扭头瞧瞧自家这两个歪瓜裂枣,简直气都不顺了。
“尔又来何事?
见学正语气似乎有些不善,希夷赶紧上前说明来意,“学生、学生新入学,得学正提携特来、特来感谢,学生带来一副习作,请学正斧正。”说着将画小心翼翼呈了上去。
谁知王礼仁看都没看,就劈头盖脸将她训斥一顿。
“尔等的心思要多用在课业上,动不动来与尊长学录攀交,长此以往对尔的课业有何提升?汝看尔有这点心思,还是想想月中的考试吧。到时候挂在尾巴上,这次可没人会相救了!”
希夷受了一排责令,草草告辞离开。这是她入院以来受到最重的责罚,连那次被剥去了名次都比不上,王学正的话象一根根鞭子抽打在她身上!
她抿了抿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跑到栈桥那处木台放声大哭,哭着哭着,身后有人递过来一方汗巾,希夷扭头一看,觉得更想哭了。
那人高挺的鼻梁,生得一对深邃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怕一不小心沦陷进去。
“你别哭,别哭,哭花了脸,待会让别人撞了就不好了。”赵令全语气有些急,追了一路,到了跟前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劝人。
“学正真是为了你好,我虽不在画院,却也听闻两位主考官为了你,驳斥衹侯力荐你入学,今日他责罚你,定是不想你荒废光阴,碌碌无为。”
见希夷只是哽咽,不似刚才那般撕心裂肺,他接着说,“你方才的画,我看着就挺好的,线条沉稳老道,颜色淡雅遗韵,莲蓬下那群虾莫儿更是翩翩如生。”
听见有人夸奖自己的画,而且对方还是位谪仙般的人,楼小娘子转悲为喜,但是当着人面却哭成那样,又有些不好意思,拱拱手。
“多谢赵郎君安慰,方才学正虽话语严厉,却也让我醒悟。”
一想到这些天,自己成天光想着打探别人对她的议论,功课凭着老底子糊弄过去,画功上何曾有点长进?希夷也觉惭愧。
“学正责骂没错,自入学以来,我确实心思用在课业上的时间少。”
见小郎君聪明人一点就通,赵令全也将好人做到底,“方才你那副荷花图可否送我?我颇为喜欢。”
有人喜欢她的画?
希夷惊喜不已,在家中时,她也经常将一些习作精裱好挂在店中,误以为是大家之作被人买走,挣下来银子都收进来她的小匣子。
如今却有人亲口赞赏她,当面要她的画,她哪里有不给之理?希夷欢欢喜喜将那副《荷花盏盏迎风展》双手奉上。
直到过了两日,希夷还跟翠儿提着这桩事。
“郎君,你日日提及赵郎君,我耳朵都快生茧子来。就是个谪仙般的人,也经不起你这日日提啊。”翠儿有些无奈。
自打将画送出后,自家“郎君”跟被人摄了魂一样,若不是她自己也见过那赵郎君,肯定以为自家“郎君”是中邪了。
希夷才不要听翠儿抱怨,她推开房门又去了那日她哭过的地方。刚刚要坐下,就被人唤住了,“师弟,你找的我好苦啊!”
一扭头是那个叫半才的师兄,找她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