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极好,微风徐徐,一改多日来的暑热。
希夷二人爬到山门,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情愫。
通报姓名后,院里出来一个执事将她们引了进去。
“二位请随我来,方才过来的是前院,是院里举办仪式的先圣殿,前日郎君们笔试就在那边,这边是明伦讲堂,是学子们平日念书的地方。”
执事在前面引路,还颇为认真将书院布局与她俩一一介绍。
或许与那日考试的心境不同,希夷闲庭信步跟在执事后面,欣赏院中的景致。
“旁边配房是院中衹侯和学长日常办公的场所,穿过那泮池上的状元桥,过了独对亭,就是一片墨池;过了墨池是学子们的斋舍;藏书阁在后山,平日里学子也多喜爱在那里写生学习;等天气好,小郎君若有情致,也可以登到那最高处,上面空气宜人、风景开阔,古人云思贤台。”执事介绍的十分详尽。
说话之间,三人沿着讲堂边,进入一处独院。穿过圆月洞,希夷抬头看见上方写有“泉清洗砚”几个大字。
执事走到左手一间,掀开竹帘进去禀报,隐约间能闻到屋内燃着淡淡的柏香,片刻执事出来,将希夷一人带了进去。
屋内不大,墙上挂着一副老泉图,靠墙处书架旁什物架上,摆放着几件精致的瓷器,赵学正端坐在桌子后面正在看书。
“学生处州楼小楼,给赵学正请安。”希夷上前行礼。
赵普这才缓缓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这是他第二回见这个学子,今日头上没有那点心匣子般绑着,少年自带一股书卷之气,假以时日,不难是棵好苗。
“来了?”赵普放下手中的书,推心置腹地说,“此番为了尔等之事,院内也是多有议论,有才之人险些被埋没了,实属我等考官之失职,幸得衹侯大人惜才,相信我等看人的眼光,方才特赦出一个名额,尔可知珍惜?”
那日被殿内问话,虽是那位狐狸学正为主审,但赵学正也在旁,希夷依稀觉得赵学正看向她的眼神,不似看另外两拨人那般犀利,眼神中颇有惋惜之意。如今得知学正提携得以复学,希夷心中自是感激不尽。
“学生感谢衹侯和学正对学生的提携,今后也定当加倍刻苦学习,回报学正的知遇之恩。”
赵普见这个“楼小楼”年纪轻轻,行事答话却颇为聪慧,简短几句话就很上道,叮嘱了几句,便让执事带着他去安排宿所。
于是希夷拜别赵学正,领着翠儿跟着执事朝宿所走去。
“郎君今后有事唤我便是,我是赵学正跟前的堂录,大人日常学务繁忙,不能事事亲为,有什么事情,我与小郎君通报学正。”
本以为因为自己的能力才让堂录高看一眼,听了堂录的话,希夷也明白是王学正背后关照,心里虽有些涟漪,但面上仍再三感谢。
前日刚下过雨,墨池中的荷花开的娇艳,一个个嫩蕊凝珠,盈盈欲滴,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嘎——嘎嘎~”
什么声音?
翠儿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家小娘子,希夷也听见那声音,是鸭?还是鸟叫?
未等希夷琢磨出来,就见几个水筏子朝那出声处匆匆划去,顿时塘中腾空而起一个白色大鸟,筏子上五六个人都将它招架不住,上扑下窜地将一位老翁差点刮下水去。那蠢鸟找到一个空隙,急急逃命而去。
希夷顿时来了精神,“堂录,学生的行李有劳堂录看管,学生去去就来。”说完给翠儿使了个眼色,俩人一溜烟撵了上去。
霍!这货半人高,通体浑圆,得有个三四十斤吧?希夷边揣测边小心翼翼寻摸过去。
这只蠢鸟见逃离了水中的魔爪,正悠哉悠哉地梳理着羽毛,还不忘啄两口栈亭缝隙里生出的青苔。
希夷藏身在一处大石后,朝另一边同样掩藏在树后的翠儿打了个手势,翠儿得令,摸起地上一块小石子朝靠近栈亭右边的水里抛去,瞬间激起一声清脆的水声。
蠢鸟闻声立马收敛羽毛,警觉的四处洞察,见没有人寻来,似乎想应证方才水声处是否有鱼,蠢鸟撅着屁股踱步下了栈亭。
玉树临风白面小郎君一出马,哪有不得手的?
二人左右一包抄,就将那蠢鸟一把擒住。
那鸟也不怕人,扑腾起满地的羽毛和灰尘,将希夷二人糊的是满头大汗,翠儿险些还被它啄伤,希夷拽着翅膀正要给这玩意点颜色看看。
“放下只只!”
一个小郎君急匆匆跑过来阻止,看似跟楼家阿弟年岁相仿,穿着件夏日里的小长襟,一路跑得小脸红扑扑的。
见希夷二人面生,小郎君口气不似方才那般喝人,拱拱手一副小大人模样,上前相商,“二位,能否放了我家的鹅?”
鹅?
希夷一不留神,手中的那只蠢鸟就扑腾出去,夹着尾巴朝着小郎君快快奔去。
小郎君没顾希夷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