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她柳家也不怕多一张嘴吃饭。
可是,丫头沉默了良久,久到柳圆圆已经失去了耐心,准备吩咐南风打晕丫头直接带她走的时候,丫头却摇头拒绝了。
“她居然拒绝了我。”柳圆圆横眉冷对,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好好,都是她的错。”俞不晚熟练的顺承她的话,以示安抚。
柳圆圆不解:“怎么,难道她是割猪草割上瘾了吗?她那个蛮不讲理的周婆,还有心如蛇蝎的亲娘,她到底在留恋什么?”
柳圆圆大动肝火,对丫头怒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
俞不晚听完,透过窗外,向屋内瞧去,可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像深渊巨兽一般,仿佛要吞噬一切。
宋言一沉默良久,终是劝道:“或许这是命数,也是丫头的选择,我们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柳圆圆眼眶红红地,一向娇软甜腻的声音带着闷闷的哭腔:“可是...”
许是知道她什么也改变不了,柳圆圆将头埋进了俞不晚的怀里,细碎的珍珠从眼眶溢出,俞不晚一下接一下抚摸着柳圆圆漆黑的长发,轻声哄着她。
宋言一整理着药箱,药箱暗格处,血灵草被小心保存的完整,他嘴角上扬。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宋言一忽的抬头,却见是丫头站在面前,她太瘦弱了,以至于走路都轻飘飘的,寂静无声,不知道她站在那多久了。
宋言一走上前去,俯下身来,视线与丫头平齐,看着她死气沉沉的双眼,心中不免几分唏嘘:“怎么了,丫头。”
丫头的声音毫无波澜,虚弱地仿佛自天边传来:“我知道先生要走了,我来谢谢先生。”
似是这个问题困惑了她良久,她终是问道:“先生,世上真的有菩萨吗?”
宋言一凝望着她,终是摇了摇头:“菩萨解救不了人世的疾苦。”
丫头乖巧地点了点头,却突然对宋言一说道:“先生,风大了。”
看着瘦骨伶仃,随时都要支撑不住的丫头,宋言一起身,只是走到窗边,才反应过来,此刻碧波万里,艳阳高悬,没有一丝风的痕迹。
他回头,身后早已不见了丫头的身影,他药箱中的安神散,却无缘无故少了一瓶。
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柳圆圆终究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绝对不再管着丫头的死活,到了最后,还是心软,给她留了一盒珠宝,还悄悄地塞在丫头的枕头底下,怕被周婆发现,瞧的俞不晚又是调笑了一番,惹的大小姐羞红了脸,躲在马车上不肯下来。
苏木欢快的扯起马绳,高兴道:“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走喽。”
马儿撒开蹄子欢快得朝前跑去,哒哒的马蹄声中,将古方村甩得越来越远,俞不晚拉开马车帷幕,看着越来越小的村落,终是别开眼去。
谁都没发现,丫头躲在村口的大槐树后,目送他们远去。
深夜,月色如水,虫鸣肆意响起,微风袭过,带来阵阵花香,最是让人舒服,
“娘,娘,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春娘尖利的声音划破长空,打破了一室宁静。
周婆握紧闪着寒光的利刃,居高临下俯视着春娘,看着她哭天喊地咚咚磕头作响。
若是从前周婆还能给她几分好脸色,可是如今丫头的血已经没用了,那虎子剩下最亲的人,那就只有春娘了。
周婆咧开嘴,露出来一个阴森森的笑:“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毕竟,以后虎子只有你了。”
春娘目眦眼裂,只觉尖刀划在皮肤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春娘痛得四肢痉挛,软倒在地,狼狈的趴在地上。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身边凑来一只破碗,还传来丫头的声音:“娘亲,喝水。”
春娘也是口渴至极,也顾不得许多,端过碗来,一饮而尽,许是恢复了些力气,她泪眼婆娑得苦苦哀求:“丫头,咱们再去求求奶奶,让她再试试你的血好不好。”
春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却发现,一向乖巧伏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早已不见了踪影,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
那厢,周婆给虎子喂完药,总感觉今日的虎子喝完药,都入睡快了许多,早知道就该早点用这个小贱人的血,可能是今日忙碌太多,周婆觉得自己身体有些疲惫,上下眼皮不停打架,眼睛都睁不开了。
深夜,众人都进入了梦乡,而周婆家却无端燃起了大火,许多年后,村民谈论起来,还是触目惊心,那火势凶猛,怎么样都没办法扑灭,真是可怜周婆一家老小了。
无人在意,夜晚火光满天,丫头背着行囊,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