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无畏,可如今他却只能活成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相比真像和身上的冤屈,他更像解岁桉身上的婴毒,之前在寒潭的时候,他有无数的时间感慨人生,回想过往,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在这须臾的几十年里活成了这副模样,他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人的事,除了生死之间,他也从未伤过任何人的性命···如今这一身狼狈,一身绝学,若能相抵,他也是愿意的,只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再在他身上出现了,狐毒重生,本就是一个奇迹了,哪里还敢奢望有第二次? 岁桉摇晃着小脑袋在院中背着书,今日也不知怎的,背了诸多遍也没背进脑子里。 秦岭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身上承载的从不比秦岭少,秦岭能替他扛下所有的危险,却不能替他感受所有的心结··· 岁桉:“泛、泛、泛彼柏舟,亦泛、亦泛、···” 秦岭:“亦泛其流!” 秦岭听不下去,从房顶上跳来,一边抻着懒腰一边说道:“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要不是秦岭险些被门槛绊倒,岁桉还真没发现他二叔一直在。 岁桉眨着大眼睛,一脸的求知欲:“二叔,你不是不善书理吗?” 秦岭拿起桌上的花生,丢在嘴里:“不识啊,我蒙的···不会真对了吧!?” 岁桉半信半疑的推开书来对,江湖传闻,他二叔是意气风发的江湖英才不错,可这学识却不似是秦家的,还被人说成草包,秦岭从未争辩过,以至于岁桉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他二叔这副模样同饱读诗书四个字毫不相干! 常逾在院外看着,并未言说,负手而来夜色无边,掩盖了晚霞的余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 常逾:“京中开了几年夜食店,要不要去尝尝?” 秦岭:“你忙完了?” 常逾:“就像你说的,忙是忙不完的,劳逸结合,才能更有效的处理事情!” 秦岭打了个响指:“有道理,不过我听闻今日护城河开行泛舟,估计这个时辰也没什么人了,我们去泛舟吧!” 凛冬刚过,暖春临至,每年开春,护城河会有一次开运泛舟,寓意鸿运新春,算是祝福,秦岭之前没有赶上,今日瞧着人多,挤都挤不进去,便也是没去,不过现今日落西山,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再有人了吧! 常逾划着船,起初顺着河流最开始还好些,可划着划着,船便不动了,秦岭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旁边还躺着岁桉,一副小娇妻带孩子的模样。 常逾好强,也不肯向秦岭求助,在湖中央来回的转了好几个圈。 秦岭快被转吐了:“你行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 常逾咬着牙,恨不得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可这船就像钉在湖中心一样,除了转圈一动不动。 常逾纠结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揪着秦岭的袖口:“要不你教教我?” 秦岭笑的毫不掩饰,一把拎起睡着的岁桉,使了个眼色,岁桉揉了揉眼睛,险些一步一个跟头,走到船头,接过船桨,划的有模有样,时不时的还打上两个哈欠。 常逾心里疑惑:“你不会吗?” 秦岭理直气壮:“不会!怎么了?大人就一定要会划船吗?” 岁桉一脸鄙夷的看着秦岭,秦岭从小生活在沧澜派的后山,那里绿水常青,别说划船了,造个船他都会,他一个小孩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又顾及常逾的面子呢!不过顾忌归顾忌,他教他划船不就好了? 岁桉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就生气:“你们使用童工!是犯法的!” 秦岭盘腿坐起来:“你这在常府住了些日子,别的没学会,这律法倒是没少看是吧!乔林那满院子的童工,你怎么不替那些孩子说呢?” 岁桉挺直了腰板:“有能力时要拔刀相助,没有能力时便先保护自己,不给别人添麻烦,这是二叔你教我的!” 常逾:“你教的不错!” 秦岭看着常逾肯定的眼神:“嘿~你到底向着谁啊!” 常逾先是赞同了秦岭的教育,接着又教育岁桉说道:“按大齐律法,阿恙算是你的族长,听陈训教,是你应尽的指责,故而他让你划船,并非虐待言伤,便算不上童工与雇佣,你的反抗不成立!乔林收养的那些孩子,是在官府里记录在册的,不仅要承受教养之责,同时也要担着这些孩子犯的错,同阿恙一样,是教习,并非虐待!” 岁桉气呼呼的等着常逾,看着他二叔得意的小表情,两个人明摆着欺负人,可那又能怎样呢,没有能力反抗,只能先保着自己,将气都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