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皮痒了直说。
她腹诽一句,手上推门进屋,小声唤着房间的主人:“船长?罗?”
还是无人回应。
迈雅停在房间中央,想了想决定把包里几本已经读完的医学书放回船长室的袖珍图书馆,然后在屋子里等罗回来。绕到书架前,迈雅特意检查了一遍。左侧手术室空无一人,迈雅站在不算大的书桌边踮脚往盥洗室看了眼,也没听到水响。她刚要右拐走向书架,没关好的舷窗吹进一阵腥味极重的海风,摊在书桌上整齐的纸张被风掀落在甲板上,散得到处都是。
迈雅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她大步上前关好敞开的半扇舷窗,蹲下来一张张捡起吹乱的纸页,撮齐后码成一摞,重新放回桌上,又把封面页翻出来倒扣在资料最上面。
她刚做完就听到身后传来马克杯放在木柜上的声响。
迈雅转身,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动作。
“请你下次出门时关好门窗啊,船长。”迈雅自觉没做错什么事,十分坦然地指出他的失误。
罗沉默着绕过她,烟灰色的眼睛在她和资料之间转了一圈。
他再开口时问的问题却是迈雅没想到的。
“你没看看内容吗?”罗坐回沙发上,慢条斯理喝着咖啡。
我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看吗???迈雅憋住即将出口的反问,奈何她一瞬间的愕然出卖了她。
“你不是……派来的吗?”罗用口型比出“堂吉诃德”四个字,之后直勾勾地盯着她,啜了口咖啡。
迈雅突然有种被冒犯的感觉,即便罗说的确实是事实。
她站直身体,把送报鸟送来的信和报纸放在他们之间的茶几上。
“是沃夫冈让我来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迈雅居高临下俯视罗,不像在等他回答,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眼里的青年被海风刻凿削出了棱角,侧面看去和记忆里洁□□美的大理石雕像类似。但罗和供奉石像的神圣殿堂格格不入,他更像游走在殿堂外的幽灵,总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或者有这个本事,让日渐缓和的气氛被搭上弓箭,满弓拉成月牙,下一秒所有美好就会离弦射出,一去不复返。
特拉法尔加·罗有的是这种气人的本事,她怎么能忘了呢。
迈雅抿起的嘴角让她右脸颊微微凹陷了一小块,这是她不满的特征,而此时此刻她正在毫不犹豫宣泄不满。仿佛他们之间的隔阂和矛盾从不存在一般。仿佛他们还是十几岁的天真关系,能够不谙世事地看待彼此,尽管她那时候对他而言已经是个谜语一样古怪的家伙。
罗暗暗想着,这样很有趣。尽管他说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有趣”这个评价还是从他脑子深处冒出了头。
罗没做声,甚至还把双臂放松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牛仔裤包裹的双腿随意交叠,一双擦得锃亮的靴子搭住茶几边缘。
罗相信以他对迈雅的了解,此时最起码有一件事他很确定,那就是——迈雅在为什么外在事物动摇。这种摇摆和忧虑让她漂亮的金色瞳孔呈现一种温暖的蜂蜜褐色,迈雅蹙着眉头,这种小动作让罗能够耐心等她先开口,因为往往她接下来的话都和她最真实的一面相关。
迈雅从不轻信别人,而现在,她却不得不信任他,一个陌生的海/贼船长。
罗恶作剧地笑了笑,坏心眼地思索堂吉诃德是否得到过眼前人一丝一毫的信任。
“特拉法尔加,我们都很清楚我上船的用意。‘度假’这种借口不过骗骗外人而已,你不会也信了吧?”
迈雅冷笑。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敌人?朋友?知己?沃夫冈胡扯的暗恋情人?
去他的吧。特拉法尔加·罗是个十足的坏////蛋。
他这副胜券在握的自大表情让她手痒。
罗支撑起上半身,依然是那副笑脸,被帽檐压低的眉眼却勾动人无限遐想。
“厨娘小姐,你就是这么跟对家的海/贼船长谈判的吗?几年不见,你倒真是笨拙得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狠狠揍他一顿会有什么后果呢?
迈雅咬牙切齿地想着,把罗的名字咬在齿间反复磨碎又狠狠咽进肚子。
“放松点。我不是多弗拉明哥,收收你要吃人的表情。”罗又开口了,他捏着马克杯,醇香的榛子气息飘到迈雅身边。
“我想,你还没有失忆到需要我提醒你我们之间的交易吧。”仅仅沉浸在榛子香里片刻,迈雅冷漠地抬头,直勾勾盯着喝光最后一滴咖啡的罗。
罗并没搭腔,以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你要七武海,无非是个幌子,我借助潜艇回温德兰,也是个幌子。就这么简单。”迈雅重新在沙发上赖下来,撑着半边头看他。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罗放下杯子,身体前倾。
“理由。”
“我没有拿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