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再吐气，轻声说着。
「这个国家，是多弗拉明哥的了。」
迈雅的声音像在冰水里浸过一样，带着点潮湿憋闷的惋惜，刻意加重的口吻坠得罗的心跟着一沉。
德雷斯罗萨？
德雷斯罗萨！？
「那个国家是……」罗猛地记起柯拉先生重伤倒地仍拜托他要送到送到海军手中的秘密信筒。
那难道是……
被那个留着西瓜头的男人几拳揍到失去意识的剧痛瞬间麻痹他的身体——
「保重。」
迈雅撂下一句，干脆利落切断了对话。
任凭罗怎么拨打，电话虫都再无动静。
****
夜幕四合，德雷斯罗萨的哭喊声湮灭在茫茫黑暗之中。
迈雅看着湖绿色头发打成小卷的小姑娘美滋滋含着葡萄味棒棒糖，不明托雷波尔让砂糖来找她的原因。
「迈雅。」
这小姑娘和莫奈不同，砂糖从来只在意多弗拉明哥一个人，对迈雅的态度一向是撒娇倨傲连番上阵。
——尽管效果不大就是了。
「迈雅！」砂糖急了，伸手拉住迈雅腰间的杖刀。
迈雅脚步一顿，冷不丁回头盯了砂糖一眼，后者如芒在背，飞快松开杖刀刀鞘。
「少主大人说利库王族还有余孽，他说你多留意。我看你还是出手杀了他们的好，少主大人对你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砂糖的喋喋不休被迈雅一根手指打断。
「他满不满意，不关我事。既然这么想邀功，你不如亲自去。」
迈雅淡漠说完，抽出砂糖手里的风衣，转身就走。
「喂！！——」
不管小女孩怎么跺脚气恼，迈雅仍旧我行我素，沿着王宫铺了紫金色地毯的雪白大理石台阶走上二楼。
在一间房门敞开的会客室里，迈雅看到那个坐在窗台边侧首欣赏火光和骚乱的男人。
他一只脚踩着窗台，蓬松的羽毛大衣被他当成靠垫，姿态安然，仿佛刚刚双手沾满鲜血的另有其人。
他面前的小桌上按照顺序放置了六张纸牌。
逆着光，迈雅只能辨认出离她最近那张依稀印着大鬼JOKER。
男人不说话，迈雅也始终安静得像个木头雕塑。
欣赏够了风景，多弗拉明哥终于回头，他的轮廓被彤彤火光映得明暗不定，连带着小桌上的纸牌都一起变得模糊起来，可他的手精准无比地扣住桌面，抬手举起其中一张。
「迈雅。」
两个人之间相距十几米，但他浑厚的声音像他的寄生线一般令人不得不注意。
「最高干部里的红心还没有就位，你暂时忍耐一下。」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又像是喝了酒，在微醺中喃喃自语，摩挲手中的纸牌。
「在他回家之前，你先代他执掌“红心军”，如何？」
他将纸牌翻过来，另一只手对准迈雅伸出，身体突然失去控制的少女深谙他的手势含义，乖乖由着他像操纵提线玩偶那样让她从大门走进房间，走近他身边。
多弗拉明哥示意迈雅伸手，将纸牌平摊在她的手心。
这么近的距离，再浓重的黑暗也无法遮去牌面左上和右下的鲜红。
那是一张红心K。
多弗拉明哥满脸愉悦，扯开嘴角闷声笑起来。
「这个国家配得上一个有品位的坏蛋。不过坏蛋这东西，再多来一个也无所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