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没忍住笑，嚷嚷道，“哎哟，你这丫头今儿怎么了，跟谁学得油腔滑调的？哈哈！”
鼻子里一边发出嗯嗯的享受的声音，心里也跟掺了蜜似的，受用至极。
卫素瑶手下使劲，心里却道，你这老妖婆打了我，还要我来伺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要寻回来。
苏嬷嬷被伺候舒服了，说话都少了尖刺，混沌的目光从屋内几排宫女身上掠过，见她们瘦弱得像小鸡仔似的，便又拿起长者的强调，“你们都给我听着！宫里不是好待的地方，每时每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一个小差错，兴许就能要了脑袋！容不得你们三心二意！”
她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刚进宫，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事实上，能往上走的是凤毛麟角，你们平日无事，最好多照照镜子，看清自己几斤几两！”
她说得底下宫女噤若寒蝉，如丧考妣。
作威作福够了，她才幽幽转身出了门。
送别了苏嬷嬷，一众宫女坐的坐，瘫的瘫，倒成一片，嘴里都是抱怨声。
“这死老太婆要我们一晚上做两百多双鞋，做这么多谁穿呢！存心就是作践我们！”
“就是，她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欺负我们新来的罢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不做呀，哎，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忽有人问，“素瑶，你方才干嘛跟个狗腿似的伺候苏老太婆？你要不要脸啊？”
“一口一个苏嬷嬷，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余人都转过脸来看卫素瑶，均是面露疑惑或鄙夷。
卫素瑶给自己倒茶，喝了两口，听人CUE自己，循声找去，原来是个桃子脸长脖子的小丫头起的话头，原主的记忆提醒她，这小丫头叫吟莲，素来盛气凌人。
此刻吟莲的桃子脸发青，正十分不爽中。
卫素瑶回她，“我要是不伺候，你们这会还在挨训呢，要脸的话，都得谢我一声才是。”
吟莲鼻孔里嗤一声，一把夺走卫素瑶手里的茶盏，重重掷在桌上，“说什么话，你今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同我说话？”
卫素瑶上下打量她，这姑娘撅着头颅，一脸傲气，依稀记得他家里有在内务府当职的关系，似是父亲做着内管领，姐姐又是常在，可说实话，在座的要刨根问底，都能和宫里搭上点关系，而常在，一年能见到皇上一面么？
谁比谁下贱，谁又比谁高贵？
卫素瑶冷笑把脸怼上去，“我就这么同你说话，怎么了滴。”
然后走走开，肩膀蹭了吟莲一个踉跄，去另一处桌前坐着，拿个鞋底开始琢磨。
她的工作就这么从APP运营变成了纳鞋底，人生啊，真是难以预料。
吟莲被下了脸子，有些怔愣，只因这卫素瑶平日闷不吭声，被骂了只知赔笑。她一向欺负惯的人，今天不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