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楹大致翻了翻奏折,一半的奏折竟然是弹劾沈贵妃的娘家定国公府,定国公府世子在青楼狎妓,和福王世子抢一个女人打起来了,定国公府世子失手将福王世子从二楼推落,福王世子至今昏迷不醒。福王和贤宗不是一母所生,关系也不亲近,但毕竟是皇室宗亲,人脉不少,且只有这一个儿子,放出话来如果小王爷有个好歹,一定要定国公府偿命。
定国公府世子是沈贵妃唯一的弟弟,贤宗平时也因为沈贵妃的缘故对他颇为关照。如果世子出事,沈贵妃一定受不了。
沈贵妃已经在贤宗面前哭过了,贤宗就一直拖着这件事,一边是福王,一边是沈贵妃,贤宗感觉一阵头疼。
谢楹看了奏折,先问道:“福王世子如今怎么样了?”
贤宗皱眉:“派了太医去看,说是这几日能醒还好,若是醒不过来,恐怕凶多吉少。”
“那圣上就等两天看福王世子能不能醒过来再说。”
贤宗捏了捏眉心,“朕就怕他醒不过来。”
谢楹道:”这又不是什么疑难杂案,中间若无其他事的话,圣上秉公办理就好了。“
贤宗又叹了口气,”他毕竟是沈妃的弟弟。“
“沈贵妃娘娘一向识大体,不会跟圣上为难的。”
贤宗见谢楹说的轻巧,只道她在给沈妃上眼药,好笑道:“沈妃如今在你眼里这么好了?”
谢楹靠在贤宗身上,“这件事已经发生好几天了,沈贵妃娘娘也没有对圣上纠缠不休啊,臣妾刚才过来,在门口只看见了沈美人,可没看见贵妃娘娘。“
“你碰见沈美人了?”
谢楹点头,“臣妾还教了她一些规矩,让她知道后宫女子不得擅入御书房。”
贤宗想到谢楹在外面教训沈辞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贤宗抓住谢楹晃来晃去的手:”那你怎么还进来这御书房?“
谢楹不依道:“臣妾怎么能和其他人一样?圣上您说是不是?”
贤宗被谢楹这一闹,心中的郁气消了些,“罢了,这些事先放着吧,摆驾明光殿。”
谢楹忙道:“圣上,这还有奏折没批呢,定国公世子的事您先放放,其他奏折臣妾为您整理出来,您还是看看吧,不然大人们又该上书烦您了。”
想到那几个执著于不断上书劝诫他勤政的臣子,贤宗扶了扶脑门,谢楹把奏折分门别类的放好,又拿了墨条站在一旁磨墨,美人在侧,贤宗倒是不好说不批了,坐回原位静下心来看起了奏折。
沈辞月回到延宁殿后,沈贵妃见她连食盒都带回来了,就知道没成事。
“废物!”
沈辞月脸上不见愠色,缓缓道:“我遇见了庄妃娘娘,庄妃娘娘教训我说后宫女子不得擅入御书房。”
沈贵妃咬了咬牙:“那她怎么天天去御书房?连皇后都没去过!“
沈辞月道:“不然怎么显得出庄妃娘娘是宠妃呢?”
沈贵妃捏紧了手心,她刚入宫时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宠妃,只是贤宗是个贪新薄情之人,没多久就宠其他人去了,她这才认清了现实,放下了心底的一丝希冀,努力投贤宗所好,一路做到了贵妃,除了皇后,她就是整个后宫里最尊贵的女人,随着三皇子长大也越来越优秀,沈贵妃心里有了别的寄托,做不了皇后,也许将来她可以做太后。
可是,谢楹这个女人没入宫时就独占了贤宗的宠爱,一入宫就封了妃,这么久了也不见贤宗腻烦。她这才愿意让沈辞月住在这延宁殿,偏偏这时候定国公府又出了事,若是沈辞月得宠,说不定贤宗看着她和沈辞月的份上能轻轻放过。
“你明天继续去送东西,送不进去就去路上等着,若是见到了圣上,你知道该说什么吧。”
沈辞月低下头,“为沈世子求情,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