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
“微臣不敢。”姜沉沉声道，“只是封印一事事关重大，应该谨慎对待，从长计议。岳大人曾参与封印一事，陛下可否召其入宫相商？”
他说着，缓步向前，双手在衣袖中掐着清心决。随着他的动作，皇帝眼里的红色减退。
皇后嗤笑一声，身后有红色的幻影缠到皇帝身上，巨蛇伸直身体，冰冷的黄色眼睛和姜沉对视。
它缠的很紧，皇帝的脸涨的通红。
姜沉脸色一变，甩出一张符打在幻影身上，发出惨叫的却是皇帝，“放肆！”
岳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皇帝的眼睛愈发红了，“把解清河扔进阵眼里！”
姜沉不再多言，回身踹开岳家人，却被岳钰拦住。姜沉手下的人在皇帝受伤时就被处决大半，现在也被侍卫死死压制，他一时不能脱身。
清河转身想跑，被无形的屏障弹开了。她愕然，才知道她来到这里就没可能离开了。
被扔入荷花池里挣扎时，姜沉远远抛来一个吊坠，清河用仅剩的力气握住它。
缓缓下坠，下坠。她发觉自己已经落水很久很久了，宫里的荷花池不应该这么深时，发现自己可以自如的呼吸。手里的吊坠发出微光，明明灭灭，似乎与什么相和。
不停的坠落，坠落。她开始感到恐惧，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直这样向下落去。一片死寂里，只有手中的微光可以给她一些安全感。她低头看去，依旧是水。晃动中，水里开始出现血丝。
落到地面上时，她都是恍惚的，迷茫地环顾四周，在淅淅沥沥的血雨中对上一双双冰冷的眼眸——她的周围是无数被骨链禁锢全身的妖怪。
——她穿越了湖水，进入了封印里面。
她的面前有一根白骨，延伸出许多骨链锁住了一个个妖怪。
不知何时，血雨停了下来。白骨随着吊坠闪动的微光轻轻晃动，脱离了地面，飞进清河身体里。妖怪们身上的锁链一寸寸断裂。原本悬浮在上空的湖水开始剧烈的晃动，地面逐渐开裂，从下面往外冒出一股冲力，将清河和妖怪们冲出荷花池。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看到冲出封印的妖怪，有的飞离了皇宫，有的在这皇宫里便大开了杀戒。
皇帝眼里的赤色退去了，他愕然的看着这一切，问岳钰，“国师……”
下一刻，他的嘴角缓缓溢出鲜血。解长青晃了晃身体，轰然倒地。
他的身后，一只骨妖收回手，甩甩手上的血迹。岳钰只是冷冷地看着。
骨妖向清河走过来，“就是你，封印了我们二十年。同样是妖，你……”
符纸飞到骨妖身上，燃起火焰，骨妖惨叫着跌入荷花池内。
清河紧紧攥住姜沉的手臂，面色惨白，“封印破了。会怎么样？”
姜沉抬手处理掉一个个妖怪，“不过是和其他地方一样，会有妖物作祟罢了。”
清河神色刚缓和了一些，立刻惊惧地伸出手，去挡偷袭姜沉的山魈，“小心！”
一片寂静。清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死状凄惨的山魈。
有妖看着清河蠢蠢欲动。
岳钰制止了他们，“既然从封印中出来了，各位何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原来是你们。”穷奇飞在半空中，投下一大片阴影，“你们果然破了这个阵法。”
皇后微笑，从她的脖颈里爬出一条红蛇，郑衣的身体倒在地上，“这可待多谢山君大人呐。那便给山君大人个面子吧。”
穷奇大笑一声，扇动翅膀离开，“谢过两位了，我们有缘再会。”
在场的妖怪彼此望望，默契的跟在穷奇后面离开了。
“皇后”不知何时也离开了。
清河默默看着岳钰。半晌，问他，“你到底是谁？”
是人还是妖，为什么要害她后又帮她。
岳钰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碧绿色。
“法阵已解，会有很多妖怪回到京城。你母亲的事，你可以去问卯娥 。”他避而不答。
微风卷着落花花瓣在两人之间打转。
清河用肯定的语气问：“你是不是……”
岳钰打断她，“”
清河不想再问了。虽然她一直是个不懂得，也不会看别人眼色的人，什么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她突然觉得很疲惫。
于是，她说好。
风越来越大，岳钰的衣袖、头发狂飞，下一瞬就随风而去了。
九
清河和姜沉去找卯娥。
一场混乱后，宫里到处都是血迹。
清河时不时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两个熟悉的面孔。
最后，她在栖云殿里找到了卯娥。
不过，是兔子的身体，人的脸。
清河在心里叫出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