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分埋怨的意思。
叶寒廷瞥了一眼桌上那尊李昭儿带来的砚台,身侧的书里夹着写了半页的纸。
随即了然于胸,
他冷淡出言:“殿下,我很久没去学宫,这些课业我不会。”
李昭儿转着轮椅往前,凑到床边,焦急地追问:“怎么能不会?你脑子那么灵光,翻一翻书你就都会了,不要想着偷懒,也不要想着诓我。”
偷懒的到底是谁?
李昭儿铮亮的眼眸望着叶寒廷,满怀期待。
叶寒廷转过身子,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可公主的轮椅都顶到床沿了,他退无可退。
叶寒廷没好气地说:“我的书被雨淋污了,没有书可看,自是不会写。”
李昭儿没听出来这是故意拒绝她的借口。
明里暗里讽刺她上次弄脏了他的书,还有脸找他帮她。
李昭儿并没有将上次的事放在心上,本来也不是她干的,心大的她哪儿能想起来还有这事。
于是,公主仍然笑颜灿烂地说:“这好办,你看我的不就行了?呶,我都给你带来了。”
叶寒廷没见过嚣张跋扈的公主如此温顺的模样。
李昭儿见叶寒廷迟迟不说话,她又是个急脾气,以为他还是不肯,脸瞬间就耷拉下来。
她将书一股脑地抱起来,尽数扔到他身上。
“你帮不帮我?快说话。”
公主环抱双臂,昂着头威胁道:“我是公主,我命令你帮我抄书,你要是不想抄书,就去帮我饲马,牵着馒头出来溜几圈,我近来腿坏了,冷落了它,外头晒人,你是愿意抄书还是愿意溜马,自己看着办吧。”
李昭儿话未说完,巨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一股凉意浸透四肢百骸。
她机敏地回过头去,寻找这一切的来源,却只见到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的叶寒廷。
“你抬起头来!”
叶寒廷依言微微抬首。
李昭儿来之前,他看书久了,有些困倦,眼下刚刚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来得也巧,他没调整好表情,眼眶红红的,还噙着泪水。
这副样子吓了李昭儿一跳,她以为是她将他说哭了。
李昭儿一点也不怀疑,在她印象里,叶寒廷怯弱,空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却没有什么胆量。
他哭了不奇怪。
可是,她本意没有弄哭他的意思。
她那个二妹妹就是经常哭,二妹妹一哭,别人都觉得是她做错了事,连父皇也说是她欺负人,二妹妹才哭,是以她最怕别人哭了。
李昭儿手足无措,捏起袖子慌乱地去擦叶寒廷的眼角。
这一擦,叶寒廷犹如触电一般往后退了一下。
她到底要做什么…
这位公主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你躲什么?我不过是替你擦眼泪,能让本公主替你擦眼泪,你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分,受刑的时候怎么没见哭,我就说了这么几句你就哭了,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比我还爱哭,也不知羞。”
叶寒廷摸摸眼角,的确有些湿润,可这和哭没什么关系。
她是误以为他生病是在殿前司受罚所致,因此心存愧疚?
不过她也确实该愧疚,他后脑勺那个大包到现在还没消掉。
想到这里,他又闻到了她身上药王香的味道。
果不其然,魏王献给杨皇后的药王香如今全入了景阳公主的流云殿。
看着李昭儿眼中那一丝愧疚与担心交织的光芒。
叶寒廷有了另一份的心思。
他发现,这个公主好像很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