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湄思索着如何让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真心爱慕她。
她先是想到了春夏之际,玉山上那些痴缠的男男女女,其中最受追求的女妖精几乎不例外的是长的格外好看的那一类,青湄知道这就是人间所谓的—知慕少艾。
但她回想昨夜,不由叹气,似乎美色不是最引诱男人的?
可她其实并不完全明白如何让一个男子爱慕自己,尤其是一个不普通的男子。
再者,只有真切感受过了,她才知道所谓勾引也是不容易的。让一个陌生男子亲近自己是那么的不舒服,甚至让人难以忍受。
想起那些肌肤相触的瞬间,心底的难耐就像一只只小蚂蚁在她身上乱咬。
青湄犯了难,可她是不愿轻易被难倒的。
于是,晋阳行宫里出现了一道奇景。
青湄天不亮便出门到花园里摘了一大捧美丽的花儿,精心装饰在篮子里就这么提溜着篮子,一路招摇着到了皇帝寝殿外。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尤其是在皇帝陛下遇刺后的第二天,这样敏感的时刻。
守门的小太监都快傻眼了,他没敢收青湄的的银子,又踟蹰于青湄惊人的美貌。
好在,就在他纠结的这片刻,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出来了。
青湄对他有印象,知道他是皇帝的身边人。
先是笑着说:“大监安好。”然后又是熟悉的递银子的流程。
大监收了,并悄悄给了青湄指点:“咱们陛下惯于晨起习武,姑娘不如到武场那去。”
青湄摇头,她就在宫殿外的檐下等着,无视周遭人的目光,看似傻傻地捧着一篮子花等着。她找小太监要了些清水,时不时的喷洒上水珠,以便保持这些花那娇艳欲滴的新鲜感。
等到那位皇帝陛下要出门了,她才美美地抱着那篮子花小跑几步,不远不近地朝着那位行一个礼。
“妾见过陛下,陛下睡得可好。”
皇帝自然没那么快就忘了青湄,可他的态度也只是不冷不淡,远不如昨日亲昵:“是你,昨夜箜篌弹的不错。”
青湄点头,带点可怜巴巴的委屈:“幸好陛下还记得妾。”
她小心翼翼地捧上那篮子花:“妾知道陛下昨夜遇刺,心情定是不好。特地从园子里摘了这些花来,微末心意,不值一提,只求陛下一笑。”明媚的晨光照在花上,流光溢彩,即使再刁钻的人,见到美人配鲜花,态度也总会和悦那么几分。
青湄适时露出一个清甜的,带着羞涩的笑来,她略显高挺的鼻尖上,不知怎么沾染了几粒泥点子。
皇帝这才注意到她不止脸上有泥点子,裙角衣袖上皆有泥土痕迹,头发上也有几根乱遭的草叶子,本来精致完美的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显出几分狼狈样来。
在场的宫人近乎怜悯似的同情着青湄,心道她也是也是急不可耐了吧,昨夜板上钉钉的侍寝却被人抢了先,心中肯定恼恨,可即使是争宠,这也太急了吧。
可事实是这些泥点草叶都是青湄自己弄的,摘花一点都不费事,而她为了把这些泥点草叶弄成不小心碰上的样子才是花了一番功夫。
皇帝勾了勾唇角:“美人相送,朕怎么舍得拒绝。”他不自觉地摩挲着手中那枚温热的玉佩:“朕喜欢你送的花。”视线在花上随意转了一圈,并没让人收下。
见他语气又轻佻起来,青湄松了口气。
她轻快地说着:“陛下喜欢就好。”
“既如此,妾可否向陛下讨些赏赐。”
皇帝好整以暇地盯着青湄:“讲。”
青湄乖巧地仰起头,仰慕地望着他:“子惠思我,褰裳涉溱。①”她鼓着脸,说的再直白坦率些:“妾想要陛下爱我。”没有昨夜的媚眼如波,婉转情思,今日只是一个小女子的大胆求爱,就像诗中所吟咏的女子那般,主动向她心悦的男子表白情意。
说着,她从铺满鲜花的篮子底下拿出她早先编织好的花环:“亦如我待陛下之心。”她前趋几步递上。花环小巧精致,显然是用了心的。
如此大胆,如此直接。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被青湄逗乐了。
“你个不知羞耻的女子。”
皇帝竟真接过了青湄手上的花环,只不过转手又倒扣在青湄脑袋上。花环没稳的住,青湄“啊呀”一声,赶忙扶住。她咧开嘴朝皇帝一笑有几分呆呆傻傻的憨样。
青湄觉得自己这一出戏唱的完美极了,简直一模一样的复现了蛮狼那个花狐狸向转日莲阿葵求爱时的场景。虽然最后阿葵看不惯蛮狼采花,暴打了蛮狼一顿出气,可她们这些旁观瞧热闹的看客还是看的津津有味,只觉这场面说不出的情意绵绵,所以她才学了来用。
青湄装作羞涩的垂眸,手心微微出汗,只是她觉得这皇帝好像并没有真的很开心。
果然,皇帝瞥视青湄,言到:“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