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私的假象。”
“虽说‘无奸不商’一词是绝对了些,但这个词用在他贾老爷身上却绝不会是污蔑。那么这样的人,如何与他合作呢?”
祁义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了不可合作的理由,进一步衬托了秦桑思想的贫瘠。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秦桑依旧如是说。
只是祁义听了这话,反应却与祁礼截然不同。
他竟——噗嗤笑出了声。
秦桑:“……”
“你笑什么?”
“我没笑。你仔细看看。”
“过分。”秦桑气呼呼的,他居然嘲笑她,“这几天做的绒花,送了蓝雪花发梳给阿娘,紫丁香发簪给妹妹,本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的,这下看来你不需要了。”
“桑桑,我错了。”
“聪明的桑桑,可爱的桑桑,天底下最好的桑桑。”
秦桑紧抿嘴唇,让自己笑得不要那么明显。
随即坐起,从枕侧拿出一块包着的手帕,边小心掀开边说:“我平日做的都是女子所戴发饰,多是花朵和小动物,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无用,但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送了礼物给阿娘和妹妹,不送你又不好,我苦思冥想,才想到做这么一个小物件送你,是一枚掐丝竹枝书签,你每日都要看书,想来是用得上的。”
他侧身坐在床沿,看着她喋喋不休说这么一堆话,眼眸温柔似要融化,却久久不说话。
她问他:“你不喜欢吗?”
“怎么会,我喜欢得紧。”说着便倾过身子,从她手中小心接过书签。
一抬头四目相对,不知怎的,各自都没有挪开目光。
秦桑的眼角余光中,他的胸膛在狠狠起伏,他的呼吸令她无法忽略,那温热的气息扫过她托帕子的手心手腕,给她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下一刻,他的喉结快速上下滑动了下,接着他猛地起身,对她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书了。”
说罢便转身往书案走去,她只见他耳后一片赤红。
秦桑缩回被窝,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赶走这异样的感觉。
……
山陟县的新县令上任好几天了。
原本秦桑并没有过于关注这件事,只因这几天都是阴雨天,妹妹祁礼还感染了风寒,她们便没出门。
然而前一天却有县衙知事找上门,称是听了县令吩咐,特地来找祁义的。
这位知事带来了一摞书籍,都是当下最新的时政策论,还通知祁义去县里新办的书院进学。
县衙不可能挨家挨户去通知适龄学子科考,必是这县令听了端王的嘱托,对祁义特别照顾。
县试时间在二月中旬,距今不到一个月了。
知事走后,秦桑问祁义是否要去书院。他以离家太远、不便为由,选择不去书院。
是呀,去县城十公里路,没有车马,来去至少要花两个时辰,读书日以继夜,那祁义就只能住在书院了,他如何能放心?
秦桑想起几次为绒花生意走去县城,也是颇为不便。
路途远,变数便多,如若不然,妹妹祁礼也不会染上风寒,至今还在咳嗽。
……
又是一个阴雨天,狂风裹挟着雨丝卷起屋上茅草。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秦桑坐在窗前梳绒,忽而想起少陵野老的诗文。
“桑桑竟还会写诗?”祁义放下手中的书本,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秦桑不禁一笑,她这个学渣哪里会写诗,“没有没有,这是我那个世界的一位古代大诗人写的,你若是感兴趣,我以后可以背很多给你听,只是这会儿我没兴致。”
“心情不好吗?”
“妹妹病着,这屋里漏雨,被子都潮潮的……”
祁义低头,脸上满是愧疚,未等他说出那等抱歉的话,她便说道:“咱们去县里租一处院子住着吧,到时你进学、我们卖绒花,都方便了。”
祁义思索了片刻,说道:“好是好。只是去了县城,我们便没法再种田,日常吃食都得花钱去买,你做这绒花,我又帮不上忙,你会不会负担太重?”
“那混账地主家的田地,我早就不想租了,我现在能挣钱了,咱们家何苦再去受他家欺压?我这绒花,县城的富家小姐可是抢着要,再加之科考恢复,没几个月,你考上生员,咱们家就有公粮可吃了。”说到这里,她的心情突然变得轻快起来,好像不用淋雨受冻的好日子明天就会到来了。
“你为何如此肯定我便一定能考上生员呢?”
“我就是相信你,你不但能考上生员,日后你还会连中三元,出将入相。”书里写着呢,只是原书中,到那时他便会杀了她,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桑桑,你越说越远了。”祁义失笑道。
他觉得她是对他盲目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