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月,陈香蒲都不见他的踪影。她刚开始热切期待,后来也失去耐心,想来是糊弄她的,寻她开心。
人一旦做过美梦,大梦初醒,有种不切实的感觉。
幻想自己暴富,又落空。
不过,她马上想开了,不太在意这些,她又没损失什么,。
她将钱电汇给村里,又给家里汇了五百块钱,自己手头上留了五百块钱。
加上之前做家教和摆地摊挣的钱,已经有七百五十六块五毛。
巨款,依然是巨款。
小小年纪,便有了几百块钱。
陈香蒲啊陈香蒲,活该你发财!
她一个人的时候,嘴里经常念叨:“金钱总向我飞奔而来,所有的财富都围绕着我~我的钱越存越多~我就是个小富婆~”
今天,她又要去做家教。
回来的时候,张志伟送她到了学校。
其实,她说了好几回,不想让他送的。认识的同学见过他们几次,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农村人看起来土土的,情商还是蛮高的,真是会勾搭男人。”
“已经见过两个了,不知道背后还有几个。她最近吃饭阔绰了点,不光点蔬菜,还点了红烧肉,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搬出去了呗,什么事情都能做,还不是随心所欲的。”
“靠男人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香蒲认真思考过同学传的谣言,她觉得有句话说得颇有道理。
“要是狗有利用价值,她也会扑上去的。”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
不过,细细想来,狗有啥利用价值?除了看家护院,她暂时还想不出来别的用途。
这句话对也不对!
不能污蔑她啊!也不能污蔑狗!
她对狗,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陈香蒲!”
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的时候,看到周颂铭。
“上车!”
“哈?”
“车上说。”
陈香蒲上车后,对他笑笑:“闭关出来啦?”
周颂铭说这段日子跟着国内的商务团出国考察去了,一去就是半个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外吃面包,喝牛奶,他一点都不习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餐馆,结果烧的东西还不正宗。
陈香蒲略感不解,能出国就不错了,还嫌这个嫌那个,真是公子哥的脾气。
“哦。”她回答。
“哦?”周颂铭郁闷,她就不能有点共情能力,一起吐槽一下?换作别的女人,承诺好的,但是半个月未见,见了面不得跳起脚来,指着他,质问是去哪里鬼混了。
就这反应,哦?哦了一下。
他是没有魅力么?有点不高兴。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他问。
“你看见了?”
“看见了。”
“我做家教的家长。”陈香蒲说。
“送你回来?”
“对啊,怎么?”
“没什么啊,就是问问,问问。”周颂铭说。
“找我干啥?”陈香蒲问。
周颂铭本来开车开得好好的,被她突然一问,猛地转头说:“你什么记性!”
“记不起来了。”
周颂铭郁闷地哼了一声:“给你介绍工作的事情。”
“哦,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原本想好好说话的,被她这么一呛,也没好话:“对啊,你还是只猴子时候的事情。”
开了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久,陈香蒲才开口:“我小学的时候,我妈答应我,数学语文都考了100,就给我买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我考到了100,高兴得很,可是我妈又说,最近要买种子,把买连衣裙的钱拿去买了种子,就先不买了。”
周颂铭听了心头一紧,还有这种事情,“那后来呢,后来买了吗?”
陈香蒲摇摇头,“她假装忘记了,我也没有再提起。”
周颂铭捏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那真的,真的......”
陈香蒲:“所以,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不要对一个人抱太大的期待,即便她是你的亲人。”
周颂铭心里发酸,“对,对不起啊,也是突然。”
陈香蒲神色自若,语气轻松:“哈哈哈,我是骗你的。”
周颂铭:“......”
陈香蒲:“我妈在我八岁那年,生我妹妹去世了。”
周颂铭一脸扭曲,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这种事情也拿出来开玩笑?
陈香蒲问:“你信哪个?”
周颂铭无语地扭过头去,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