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恢复了温和的模样,“我会带他离开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和纳西莎好好反思一下,该拿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才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卢修斯点了点头,退出了父亲的书房。在寂静的走廊中穿行的时候,他抬头望着那轮满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父亲说得有几分道理。 他在处理“儿子的无脑恋情”这件事上,太心急了,以至于让德拉科和自己之间产生了深深的裂痕。 他原本能用更好的方式去解决这一切的。他本该用一副理解和支持的样子,站在德拉科的角度,无孔不入地了解他的情感过程,巧妙地劝说他,狡猾地提及那些他们感情里致命的弱点,让德拉科一步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幼稚。那么,他的傻儿子或许很快就会走出这段令人糟心的感情了。 而现在,德拉科对他戒备十足,这使得他无论说什么,都像是在明目张胆地逼迫他与那麻瓜种女孩分手。 他差点忘了,一个马尔福有多么骄傲。一个骄傲的马尔福,是绝不会享受被直接逼迫的滋味的。 他径直往纳西莎的房间走去,想把阿布拉克萨斯的建议讲给他充满忧虑的妻子听听。路过德拉科的房间时,他转头看了一眼儿子静默的房门,心头绕过百转千回的思绪,最终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如果满月能说话,那么它可能会说:人类的悲欢从来不相通。在它的光芒所覆盖的房门另一边,德拉科正歪在床上,和他的赫敏聊指环信,并被西里斯·布莱克的八卦消息逗得乐不可支。 “My sincerest respect to Fleur(向芙蓉致敬).”德拉科憋着坏笑对指环说。 “Salute(致敬).”赫敏笑着说,收拾着魔药制作室的那些瓶瓶罐罐。 “Are you leavin torrow(明天要启程了吗)?”德拉科问她,知道她要跟随父母去度假,参加什么法国的艺术节之类的。 “Yep(是啊).”赫敏充满期待地说。她把最后一个瓶瓶罐罐摆好,像德拉科在魔药课上摆好瓶瓶罐罐后那样,满意地挑了挑眉。她看着簇新的纯金坩锅上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表情,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像他了。 这时候,她又想到了昨天西里斯同她说的那席话。既冰冷又现实的一席话。但有可能,这才是真相,而不是德拉科刻意营造的某种愉悦氛围。 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评价德拉科“愚蠢”,可如果他确实在默默承担压力又不告诉她,那确实有些冒傻气。 她所深深思念的傻兮兮的男孩子啊,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男孩子。她很想问问他,过得好不好,可是,又觉得这样的问题比今夜的满月还要苍白。 她甚至不能见一见他,问了也不过徒增伤悲而已。她对他充满担忧,既心疼又担忧。 况且,她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指环之间的联系能够覆盖多远的范围?一旦离开英国,还能用吗? 她本打算用这个学术性的探讨,替代她对他的担忧问候。糟糕的是,换回来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德拉科认为,如果两个人离得太远,比如,横穿英吉利海峡什么的,可能就没什么用了。 “Even thouh,try to enjoy your vacation(即便如此,尽量去享受你的假期吧).”他建议她,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 指环对面的女孩似乎并不能立即接受“失去联络”这个可能性。她一句话都不肯说了。从这反常的寡言中,德拉科品出些忧愁来。 他叹口气,想着她毕竟才15岁而已,当然会比他更加患得患失——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因为隐痛的思念和可能的失联,而变得有些意志消沉了。 “You''''d do that for , wouldn''''t you(你会为我这么做的,对吗)?”他振作精神,狡猾地补充上这一句,带着一点恋爱绑架的味道。 她依旧没回复,安安静静地冰冷在他的指缝间,像是坏掉了一样。这让德拉科有些慌。她好像格外能牵动他的情绪,任何一个单词、一个句点、一个停顿,由于遥远的距离而被赋予了格外深重的含义、经受着额外细致的推敲。 对德拉科来说,解读赫敏永远是他最爱的大脑运动,没有之一。即使已经身心俱疲,可他还是愿意去试试看。 赫敏,她还好吗?她是忙于什么事情脱不开身,还是没看到他的话,抑或是因为突闻噩耗而难受呢?她那双充满着明亮笑意的眼睛是否还闪着光芒,柔软温润的面庞上是否还有生机勃勃的模样? 德拉科·马尔福是个多么痴心妄想的人啊,他不想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 再等等他,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