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上。这太不理智了,但艺术本就没有理智可言,不是吗?澎湃的画作本就需要疾风骤雨一样的情绪作为颜料,不是吗? 在这疾风骤雨里,她像是纸片人那样,因为被热烈的雨水打湿而不争气地发软,想要溜下去,就像在图书馆那次一样,顺着书架或者墙壁滑落。 可她无法溜走,或者滑落。她没有任何能逃出生天的方法。鉴于他的腿是那样有先见之明。 是啊,他未雨绸缪,百无一失。它提前抵在中间的石壁上,阻挡住了任何东西下滑或者溜走的可能性。 狡猾……这可有点狡猾了,是不是?赫敏杳杳冥冥地想。 德拉科·马尔福!你这动作是在犯规!她脑中的小人在尖叫。 他很过分。她一边被吮吸,一边愤愤不平地想。 哦,是的,赫敏·格兰杰,你别想溜。他坏心眼地想。 他甚至还用这办法让她往上耸了耸,减少了他们的高度差。 她想开口提出反对意见,论证这方法是否符合人道主义精神,可她没有机会开口。他正像饿了三天但最终捕猎成功的野兽一样,如饥似渴地啃噬着。 赫敏退无可退了。她不知所措地用光滑的手臂无意识地在他腰间及后背移动,想要抓住些支点,或者找到一点自己能掌控的重心。她全然不知这隔着衬衫的游曳的触感会对他有怎样的影响。 德拉科被她的手摩挲得浑身战栗。她无意识的触碰,正在撕扯、揉碎、搅弄着他的心。 他心头的野兽蓄势待发。这是一只带着美丽花纹的危险猎豹,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心爱的猎物,想要找准致命一击的时机。 它歪着头,注视着他在黑暗中掠夺她的肺部空气,摧毁她的思考能力,把温热柔软的无辜红唇衔在口中吮吸、啃噬、撕扯,循环往复、不知满足。 这一刻,他把前世的妄想和今生的执念正式融为一体。他的礼仪、优雅和绅士风度都去见了鬼。 好吧,他承认,早在前世,他看到她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她把手搭在克鲁姆臂弯里的时候,他就该死地想做这件事了。 而现在,她主动送上的一吻,让他极度满足。她的甜美令他魂不守舍、欲罢不能。就像品尝青苹果那样,他要品尝她,那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去品尝。 那颗浑身上下红透了的青苹果,在不安蠕动,想要滑落枝头,可他不允许滑落发生,他忙着品尝青涩甜美的舌尖,这大概是他所能尝到的今年最好的青苹果了; 而后,那青苹果卡在墙壁的凹槽处不上不下,发出一些哀哀切切的含糊声响,对自己的境况有些张皇无措。可是,那种羞涩意味不仅没让他产生半分同情,反而让德拉科心中像是燃起了一团烈火。 赫敏的脑子里像塞了一团团松软的棉球。这个满心嫉妒、占有欲强的坏男孩,他在点火烧毁棉球。 这个吻,与她一开始打算的完全不一样——她原本是打算轻轻吻一下他的,就一下。 他当时那么平静漠然,像一块寒冰制成的雕像,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她想用一个轻柔的吻融化他板着的脸,让他笑一笑,仅此而已。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在寒冰的脆壳下藏着凶猛的火焰,正在以燎原之势向她袭来。 这是不对的,脑中的小人奋力在跳动着小火苗的、岌岌可危的棉球堆里扯出一个隙罅,对那个沉浸在极乐享受中的赫敏说。 再继续下去,她似乎离某种深渊更近一步了。 “我…喘不动气了…”她微弱的小猫般的声音从他唇角的缝隙里洒落出来。这是她那薄弱的意志力现在唯一所能做的抵抗。然而在他耳朵里,更像是哀婉的求饶,或者是隐晦的夸奖。 德拉科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知道自己要停止。然而他心底那猎豹却不满地咆哮着,说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可她已经软成一滩水,或者是一块上好的丝绸,更甚至是别的什么珍贵又脆弱的诱人东西。 他此刻无法细究这件事。 他还没燃尽自己心中的那团烈火。 他忙着从唇齿间、牙缝里挤出他的疯狂想法,“你是我的,只有我能吻你……你的身体是我的,只能在我的掌心,做我的舞伴……赫敏·格兰杰,你是我的,你清楚了吗……” 他有些涩气的声音蛊惑得她头皮发麻。他的雪松味让她的灵魂轻飘飘地绕过一切凹凸的回路,飞出了后脑勺。而他的话语,则像是一支支带着倒钩的利箭,在她胸腔间穿梭,快要把她明明灭灭的心脏勾连下来了。 “是的…是的…我是你的。”赫敏缴械投降,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被他的声音、气味和话语冲昏了头脑。
槲寄生下(3 /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