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前男友,是在一个酒吧,hi翻天的音乐差点要把我的心脏震出胸腔,在昏暗的灯光里,我挨个儿找,他的好哥们儿说肖树青经常来这里。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是不是缺钱,还来这里打工,所以我挨个儿找的人是酒保和保安。
“你好,请问你知道肖树青在哪里吗?” 我拉着一个酒吧大声在他耳边问。
他摇摇头,没做停留。
我继续往前,到了卡座区,这种半封闭的地方让我很焦虑,但心里的担忧又让我不得不往前走。
果然,他不在这里。
“Mike,你去包厢806送一份果盘。”
我准备出去时,听到服务生的话,原来还有包厢……
说不定他去包厢服务呢,我跟着服务员上了楼梯,包厢区果然比下面安静许多,也更私密,更让我紧张。
“来,今天我请客!”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服务生推开包间房门的时候传出来,我躲在门口想再听一听。
“薛少,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一个男人拉长了嗓子,戏谑地开口。
期间夹杂着碰杯和男女调笑的声音。
“能有什么!” 一个娇媚的女生, “还不是薛少那个恋爱脑。”
“我刚才可看见了,那SB给薛少转了两千块!”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听着后背有些发楞,心脏漏跳地更厉害了,但脚就是动不了。
“啧啧啧,我说薛少,你缺那点钱吗?” 又一个男人的声音。
“哼,你懂什么!” 这次,我十分确定,是肖青树的声音。
他接着说“那傻子每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乖顺地比你家的狗还听话!我稍微咳嗽一下,她能立马爬到我面前来。”
“你牛B!” 是第一个男人的声音, “人家小姑娘好歹也死心塌地赔了你半年,适可而止吧!”
是了,我和他一年前认识,他当时说要帮亲戚装修房子,店长正好派我去看的实景,之后他隔三差五电话微信不断,周末请我吃饭,虽然每次都是我买单。
有一次他发烧,一个人在出租屋里也没人照顾,他说他很可怜,说他没家人,说一个人怎么辛苦,联想到我自己身上,就在这么莫名其妙在一起了。
“诶,我说,你到底上手了没有?”
“切!她说要结婚以后才能碰,清高什么!迟早的事,等我睡够了再甩了她!” 肖青树的声音就像弯刀,一片一片刮着我的肉,右手的心包经已经疼得我开始发抖。
我想跑,但就是浑身动不了!我动不了!
他们还在说。
“她还说要结婚,要给我生孩子。” 肖青树炫耀,惹得那群狐朋狗友又hi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服务生又来送了一次酒,我低头看着那一箱我看不懂名字的酒,就这么木然地走了进去。
包厢里霎时安静下来。
我望着几乎不认识的脸,原来这就是他的朋友圈。
我看着桌上已经喝空的酒瓶,和平时我不敢买的水果和零食,再望着肖青树有些发楞的脸。
“哟,正主来了!” 我记得这是说适可而止的那个男人,灯光很暗看真切长相,但脖子上明晃晃的项链,和晃瞎我眼的腕表都在告诉我,这个包间里的人都有钱。
“薛少,还不让人坐下来喝一杯。” 坐在肖青树怀里的一个小美女朝我眨了眨眼。
那一头微卷的大波浪,精致的妆容,还真是好看……
眼前有些发黑,心脏已经超负荷,看来医生说的没错,抑郁严重时,极度焦虑时,可能会心脏病发作。
我晃了一下,咬紧了嘴唇,有千言万语,想骂他个狗血淋头,胃绞痛,猴头腥甜,我知道这身体撑不住了。
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在这里出丑。
就是这么个念头,我转头就走,耳鸣的厉害。
脑子开始屏蔽外界信息,今天为了找他走了快三万步,没吃东西也没喝水,是因为胃疼,也是因为不敢乱花钱,我怕他真出事了急用钱。
我木然走出酒吧,身后好像有人追我,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只是往前走,终于撑到路口,在那个无人昏暗的路口,颤颤巍巍扶着墙角,呕出一口老血。
终于畅快了!
难怪肖青树总是隔三差五莫名其妙的消失,原来是因为在我面前是演戏,这才是他的真是生活,难为薛少了。
到现在,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庆幸自己没有被他花言巧语蒙骗就随便献出自己。
再次感谢自己的抑郁症和焦虑症,因为这个毛病,我一直对男女之事很害怕,所以一直告诉他要结婚以后。
连夜去了他的出租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衣柜里,那件我花了半个月工资给他买的西服连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