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背拨拉了一下人偶,哪料下一刻蜡像轰然碎成粉末,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吹散。
他有些懵:“不是我干的。”
主谋死,恶灵消失,时光倒流,一切又还原成他们刚来时候的样子。
人潮川流不息,茶馆正热闹着。
不过讲故事的人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模样相同,可那僵硬的动作无疑只是个人偶蜡像。
金灯拍拍手站起来:“既然人已到齐,我们该走了。”
王虎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你能将他召唤回来?”
“不是,我说的是这时间缝隙,这些明显是被困住不能往生的灵。”
金灯环顾四周看了一圈,两手一摊:“可我没灵力,又能如何?何况死灵之事该是管辖这块地的冥界使者操心的事,与我何干?”
王虎挠挠头:“说的也是,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冥王庙,烧些纸,将这里的事跟冥王说一声。”
金灯:“……随你。”
这地方进去容易,出去也不难,走过老旧的城门楼就是真实世界。
金灯正要呼吸一口新鲜口气,从密林中飞出一只黑色长尾蝴蝶。
晃晃悠悠落到她肩膀处。
夏天本就蝶鸟众多,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蝴蝶说话了。
“魔主,今夜子时,有事告知。”
是个稚嫩孩童的声音,偏还装得一本正经。
金灯四处看去,别人都没反应,显然这话仅她一人可听。
“你是谁?”她反问。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道:“我是您最忠诚的手下,黑凤尾。”
她最忠诚的手下?
这样一说金灯就想起来了。
原来是将她困在第十八层地狱万年之久的锁子精,现在不知道怎么又变成了个蝴蝶精,还能化成个小男孩的模样,说接她回家。
“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对方的声音依旧一本正经:“不能。”
“行吧,子时见。”
蝴蝶么,能有什么坏心思。
大不了拔了它的翅膀便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得到应允,黑凤尾忽闪一双漂亮的翅膀呼啦飞走。
帝弑□□这边瞟了一眼:“这蝴蝶看着有些眼熟。”
金灯:“哦,黑凤尾,说今晚子时有事跟我说,你要听?”
还没飞远的黑凤尾:“……”
幸而帝弑天不是个爱听墙角的。
“本尊没那闲工夫听只蝴蝶讲故事。”
王虎举手:“可以有我吗?”
金灯:“抱歉,报名时限已过。哦,对了,荼白要来一起吗?”
荼白笑眯眯道:“谢邀,但是属下还有别的事要忙,就不参与了。”
王虎拽住他衣服,自以为小声道:“有什么事我帮你搞定,你快参与一下,回来给我讲讲。”
荼白摇头,合起扇面在他额上敲了一下:“蠢。”
王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蠢了,当时就跟他打起来。
见那两人越打越远,金灯双手交叉,抄入袖中,胳膊肘轻撞了一下帝弑天:“喂,你那手下,还活着吧?”
帝弑天并不意外她会知道屠苏的存在,但他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主要就是有点一言难尽。
对,就是一言难尽。
他一出妄念之城,就心急火燎地去看屠苏是不是还活着。
当时妄念之城冥火四起,到处是时空缝隙,眨眼的工夫他就不见了。
也不知是死是活。
但万万没想到,这忠心耿耿的手下竟已在现实世界三公里外给他烧上纸了。
烧的还是最便宜的冥纸。
这样的手下不要也罢。
“活着。”他最后冷冰冰道。
金灯往他黑沉的脸上瞧了眼:“怎么,是他惹到你了还是我惹你了?”
帝弑天道:“与其关心本尊那无用手下的事,不如想想该如何应付那只黑凤尾,听说他并不好对付。”
金灯迅速抓住重点:“你那手下有多没用,讲来听听。”
帝弑天额上青筋跳了跳:“金灯!”
“哎,我听着呢!”
帝弑天旋即一转身将她半拥着抵到旁边一棵树上去。
金灯歪了下脑袋:“怎么,你喜欢这样跟人聊天?不觉得累吗?”
她一向在气死他这件事情上颇有天赋。
即便帝弑天在这之前已经身经百战,还是没忍住磨了磨牙:“你是不是该跟本尊解释一下,妄念之城的火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本尊看不出来,那把火是你放的。”